鲁博已被他的话问倒,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终于叽里咕噜:

“我不知道……我曾杀了另一个,却没有动这一个。”

“那么,您就收回这荒谬的谎言吧,我劝您不要对陪审员先生们重复这个荒唐的故事,因为他们会因此耸肩膀的……请相信我,说实话,你的罪行才能降到最低。”

从这时起,鲁博固执地坚持他的真话,然而他越是强调,人们越觉得他欲盖弥彰。此外,一切都转过来反对他,法官认为他的弄虚作假已经达到那样的程度,连第一次他控告卡比什的意见,本来可以支持他的新叙述的,而如今却也成了反对他的证供。出于真正的职业爱好,曾过分仔细地研究过犯罪心理的预审法官说,他从来没有像这样深入人性的内部,他做事始终是主观大于宏观,因为他始终自负他属于有先见之明和敏感性的这一类的法官,只要目光一瞥,就可以洞悉一个人的内心秘密。再说,证据也不缺乏,用不着全部的材料就可以彻底压垮被告。这以后,他的侦查工作已打下了坚固的基础,达到确信的程度,已像阳光那样辉耀。

此外,德涅慈先生的才能增加莫大荣光的还有,他研究了埋得最深的秘密,又经过耐心、合理地调整,把双重的案件放在一起进行解决。自从喧闹一阵的全民投票获得成功以来,狂热的舆论,不断地令全国上下骚动不安,把人们弄得晕头转向,好像预示大祸就要来临似的。这是帝国末期的社会,在政界,尤其是在新闻界里,一种连续的忧虑不安、激动,连快乐本身也显示病态的粗暴。所以,当人们知道是德涅兹法官那么灵活地将两宗命案相衔接,并最终调查得水落石出,官方的报纸立即高呼司法当局的胜利。真的,当时,反对派的刊物、讥讽的文章天天面世,刻毒地讥笑那些警方编造的找不到的神话般的凶手,说他们这样做,目的是为了掩盖有些被连累的大人物的淫秽故事,现在一直惹而来置的罪案已了结,凶手双双落入法网,戈朗缪朗院长的声誉从这丑恶的事件中得到解脱,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害。笔战已重新开始,激动的情绪,在卢昂和巴黎,都与日俱增。人们开始向政治上引审,并群情激奋,他们相信,这样一定会巩固国家的基础。整整一个星期,报纸充斥着这些事情的详细细节。

德涅慈先生被召开了巴黎,出现在鲁歇大街司法部秘书长料比·拉莫德先生的私人公馆里。秘书长站在他的严肃的办公室中间,面容枯槁、神情恍惚,被自己的怀疑主义和悲伤所压倒,似乎在这帝国的辉煌光彩下,他已预感到这个他为之效劳的制度,已呈摧枯拉朽之势。两天以来,他陷入了在内心的斗争,还不知道怎样使用塞薇莉娜的那封短信,他还保存着的这封短信,这是惟一得以使案件真相大白的证据。世上没有人知道有这封信,他完全可以毁掉它。可是前不久,皇帝对他说,这一次,他要求法庭,不顾一切影响,继续工作,即使他的政府不得不受连累也不在乎:这是简单的公正的呼声,也可能是迷信看法,认为经过了全国的欢呼以后,只要一个不公正的行为,就会改变帝国的命运。把这世上的事情,减缩为机械的简单问题,即使秘书长自己没有良心上的顾虑,在接到命令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心头烦乱,他扪心自问,是否应该为了主子而视公正于不顾。

立刻,德涅慈先生胜利了。

“那么,好!我的嗅觉并没有欺骗我,的确是卡比什杀了院长……不过,我也同意,鲁博的证供也不是完全无法成立……总之,他们两个都已控制在我们手里。”

科比·拉莫德先生无神的眼睛,死死地注视他。

“那么,您转移给我的案卷,里面所有的证据,您都确信不疑,准备结案了是吗?”

“绝对地可靠,不会有半点儿疑点……一切都顺理成章使整个案件已落地了,虽然表面复杂,但犯罪的程序却没有比它更合乎逻辑和容易被事先确定的了。”

“但是,鲁博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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