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佩葛凶狠地下了这样的结论,“要是我有一个女人,谁敢碰她一下,我就先勒死他们两个。然后就投案自首。这是我应得的。”

又一阵沉默。菲洛梅尼第二次为大家斟满酒杯,一边冷笑着一边假装地耸了耸肩膀。但是她的内心深处非常地慌乱,她悄悄地打量着他。维克杜瓦大妈骨折以后,不久便成了残废,也不得不让出她的卫生间的位置,被接纳住进了收容所,打那以后,佩葛也不加修饰,很脏,衣衫褴褛。维克杜瓦大妈是那样宽容,像母亲那样地塞给他几个银币,还为他缝补衣服,因为她不愿意勒哈弗尔的其他人指责她不好好地照料她的男人。而少见多怪的菲洛梅尼被亚哥所吸引,便觉得佩葛很讨厌。

“你要勒死的是你那个巴黎女人吧?”菲洛梅尼大胆地问,“那个女人,你别担心有人从你手上抢走!”

“那一个,或者另一个!”他咕哝。

但她一副明显的调笑姿态,要跟他们碰杯。

“来,为你的健康干杯!把你的内衣拿给我,由我来浆洗,缝补,因为,说真的,你不再为我们争光了,无论是这一个还是另外一个……祝您健康,亚哥先生!”

亚哥如梦方醒,颤抖了一下。

自从谋杀案以来,他的肉体感到了舒服和轻松,全然没有什么懊悔的迹象,只是偶尔当塞薇莉娜的影子在他心头掠过,会让他心碎神伤,其实他也不是一个死有余辜的混蛋。他赶紧说话,碰杯,以掩盖他内心的慌乱:

“你们知道,我们就要有战争了。”

“不可能!”菲洛梅尼大声说,“那么跟谁呢?”

“跟普鲁士人……是的,因为他们中的一个亲王要当西班牙国王。昨天议会里谈的全是这个问题。”

于是,她感到懊恼。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在巴黎,他们还嫌这儿不够乱吗?他们选举,他们的全民投票和他们的骚动!……要是打起来,告诉我,我们是不是该滚蛋了?”

“呃,我们这些人留下,人们不能打乱铁路的运输……只是因为要运送部队和物品,他们会催着我们干!总之,要是仗打起来,必须好好地完成任务。”

他讲到这句话的时候,发觉菲洛梅尼终于已经悄悄地把她的一只腿伸到了他的大腿之间并且已被佩葛发现。他的血已经冲上他的脸颊,两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们睡觉去吧,是时候了。”

“对,这样好些。”司炉结结巴巴地说。

他抓住菲洛梅尼的一只胳膊,死命地捏着,仿佛要将它揉碎。她忍住疼痛,叫了一声,当另一个疯狂地把他的那一小杯酒一饮而尽的时候,满意地在司机耳边悄悄地说:

“你当心啊,这个人喝过酒以后,是一头真的野兽。”

但是,一阵从楼下传来的沉重的脚步声,令她惊恐万状。

“我的哥哥!……快走,快走!”

两个男人还没有走出房子二十步,就听到了杀猪一样的嚎叫好像一只从喊打的过街老鼠,她的鼻子被按到果酱罐里。司机停了下来,准备去帮助她。可是被司炉拉住了。

“怎么心疼了……他妈的,婊子!但愿他会打死她!”

在弗朗苏·马奇娜街,亚哥和佩葛躺着,相互没有说一句话。两张床在这间狭窄的房间里,他们紧挨着并排躺下久久不能入睡。

鲁博案件的审判,大概是星期一在卢昂开始的。在审判中,预审法官德尼泽取得了胜利,因为,他以最完满的方式解决了案件,使其在司法界名声大振,人们都说,这是精细分析的杰作,对真实情况的一种逻辑性的重构,每句话都是一个杰作。

首先,塞薇莉娜被杀害几个小时后,德涅慈先后生赶到现场,也就是莫弗拉十字房,就命人逮捕了卡比什。根据现场情况已摆明了他是凶手:他身上滴着死者的血,鲁博和米萨尔提供了确凿的证词,他们述说他们怎样撞见的,看到他与尸体单独呆在那间阴森的房间里。采石工受到审问、逼供,要他说明为什么并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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