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薇莉娜也十分清楚地感觉到他已经变了,她太难过了。因为她认定亚哥已经开始鄙视她。当她看到他在自己的颈边颤抖,突然粗暴地后退,避开她的亲吻时,她想,难道不正是因为他害怕一个杀人犯吗?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敢跟他谈这些事了。她懊悔自己谈了这一切,为自己在那张陌生的床上所做的招认感到吃惊,那时,他们俩都欲火中烧,如果让她重活一回,她绝不会再做这种傻事。她爱他,自从他什么都知道以后,这种感情更难以满足,女人的特性终于苏醒了,她是用水做的女儿身,整个身心都是为做一个情人而生存的,而不是一个母亲。她只是由于亚哥才生活着,每当她说,她要努力跟他融合在一起时,这话并不假。因为她始终保存着一个少女的梦,与情人双宿双飞,保存在他的肌肤之中。她始终是非常地温柔,非常地被动,只是从亚哥身上才得到愉快,她一直都只希望自己是一只依人的小猫,蜷缩在他的身边等待抚慰。关于那件丑恶的悲剧,他只是留下一点印象,惊讶自己怎么会参与进去。同样,同样的污点并没有影响她的沉静与单纯,在心里她一直保持着处女的羞涩。这事已成遥远的过去,她始终微笑着,要是她的丈夫不妨碍她的话,她甚至不会大声讲话。但是随着需要另一个男人的激情的增加,她对这男人的憎恨也随之上升。现在,另一个男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并且宽恕了她,她也就成了他的附属品,跟从他、顺从他。她让他给她一张肖像照片,她睡觉时带着它,每次睡着了,嘴唇还贴在这张照片上。无疑,他的痛苦就成了他的痛苦,只是无法正确地猜到,他受的到底是什么痛苦。
一方面,他们在等待着,等待一栋新的,可以让他们顺利约会的房子,另一方面,他们继续在外面约会。冬天已经过去,二月的天气显得十分地暖和,他们延长了散步的时间。因为他不想停下来,所以就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穿过车站一带的广阔的地面,只有当她拼命地粘住她,他才不得不停下来,然后占有她。要是他看到她一角赤裸的皮肤,就会打击她的,因为担心这个,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黑暗角落,只要不看见,他就可能抵得住。每个星期五,她跟他到巴黎去,他也总是细心地拉上窗帘,他说满屋的亮光会令他扫兴。现在,她已不为自己的出行做任何解释。至于那些邻居,从前说的膝盖痛的借口,仍然能派上用场。她还说,她要去拥抱她的奶娘,维克杜尔大妈,她还在医院里休养,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他们还在那儿好好地消遣了一番。那一天,她注意到他的机车运行得很好,她高兴地看到他不像以前那样忧郁了,自己也开始爱上了这原本十分艰苦的长途跋涉。虽然,她已开始认出了沿途最小的山岗和到处都有的最小的树丛。从勒哈弗尔到蒙脱维尔,是一片牧场和被荆棘篱笆所隔离开的种着苹果树的平坦田野,然后一直到卢昂,是一片简单荒凉的高地。卢昂之后,塞纳河展现在眼前,火车穿过塞纳河,来到梭特维尔、奥尔赛尔和蓬德拉尔什,穿越广袤宽阔的平原,绵延向远方。从加永起,人们就不再离开这条河流,它向左拐弯,慢悠悠地向前流去,两排柔嫩的杨柳在桥堤上随风轻荡。火车从小山岗的侧面一溜而过,刚刚在博尼埃雷抛开了它,出了罗勒布瓦泽隧道,又突然在罗斯尼看到它。它就像旅途中亲密的伴侣,在到达巴黎之前,还有三次要越过它;然后是芒特和它的森林里的钟楼,特里厄尔和它的石膏矿的白色堆积物,火车从普瓦西的市中心穿过去,接着是圣日耳曼两边的森林绿墙和栽满紫丁香的科隆布斜坡。终于,巴黎郊区到了,人们就可以看到巴黎情景,瞥见阿涅尔桥,看到远处的凯旋门以及凯旋门下面竖立着的工厂烟囱和斑斑点点的建筑物。机车冲进了巴蒂尼奥勒隧道,旅客们在喧闹的车站下了车。直到晚上,他们才能从各自的角色中解放出来,拥有彼此,在天色渐黑时,回味这最美的时光。但是,无论是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