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哥很想打断她的话,向她提些问题。但是,她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不,等等……当我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火车正全速地从莫弗拉十字房前经过。它在我眼前闪过,然后是守望员的岗位。我们离开巴朗坦,还有四公里,至多五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体蜷缩在座位上,血流了厚厚的一堆,我们两个目瞪口呆,在火车的颠簸下,摇摇晃晃,他用他的手帕擦小刀,目光注视着它。这样延续了一分钟,我们两个,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该怎么掩饰罪行……要是,就这样让这个死亡与我们留在一起,要是我们仍然留在这里,到了巴朗坦,我们就完了……但是,他把小刀又放进了他的口袋,头脑好像清醒了些。我看到他在尸体上搜索,取出手表、钱和一切他能找到的东西;他打开车门,把尸体向外拖,因为害怕沾上血迹,没有用双臂去抱他。‘帮我一下!跟我一起推。’我一动也不能动,我已魂飞魄散了,接着遭到一阵咒骂。‘妈的!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推?’先是头出去,斜歪在踏脚板上,身体却蜷成一团。推不过去。火车在奔跑着……终于,更猛地一推,死尸一翻滚,下去了,滚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啊!下流胚!这下可完蛋了!’接着,他把那床被子也扔了出去。现在只有我们俩站在那里,座位上的一大摊血还冒着腥气,触目惊心……车门大开着,发出砰砰的撞击声。当我看到我丈夫也走了下去不见的时候,我先是不明白,但后来就开始胆战心惊。‘我们快走,不想死就快一点,别傻呆在那儿!’我没有动,他不耐烦地说:‘快来呀,妈的,我们包厢那边的人已经走光了,我们再回到那儿去。’空了,我们的包厢,那么他已去过了?那一个令她感到不自在的黑衣女人也不见了?……‘你愿不愿意来,不然,就像那个老头一样,我连你一起扔下去!’他重新上来,粗暴、疯狂地推我。我来到车厢外面的踏脚板上,两手紧紧地抓住铜杆。他紧紧地把门关好。‘走吧,走吧!’但是,火车在飞奔着,呼呼的狂风鞭打着我,我头晕目眩,不敢起步。我的头发被吹散了,我觉得我的手指已经失灵了。‘走啊,见鬼!’他像催命一样叫唤,我就不得不努力前行,两手轮流放开,整个身体都贴着车厢,我的裙子被风吹起,呼啦啦地飞舞着,拍打着我的双脚。在遥远的地方我看见,巴朗坦站的亮光已隐约可见。机车开始鸣响汽笛。‘走,妈的!’啊!我就在这可怕的敢很慢!我觉得,就好像有一阵暴风,把我像干草似的卷到那儿,摔在地上,撞得粉身碎骨。旷野从我背后逃走,树木随着我疯狂地奔跑,它们在自己旋转着,变成了弯曲的样子,我们经过时,每样东西都发出短短的呜咽声。只有走到头我们也有可能蹬上另一节车厢,这时,我停了下来,感到勇气已经到了尽头了。我从未感到过这样地没有力气。‘快走,妈的!’他扑到我的身上,推着我,我闭上眼睛,不知自己是怎样继续前进的,靠一种本能的力量,就像一头牲畜用爪子抓住东西而不让自己跌下去一样。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我们?我们经过了三节车厢,其中有一节是二等的,里面挤满了人。我清楚地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我相信,要是有一天重新遇到他们的话,我准能认出他们:一个有着红颊髯的胖男人,尤其是笑着斜靠着的两个姑娘。‘快走,妈的!快走,妈的!’我被咒骂着,催促着向前,因为巴朗坦的灯光已近在咫尺,我的最后的感觉是,我被拖着赶着,被抓住头发往上走。大概是鲁博牢牢地拖住我,打开车门,把我抛到包厢的里边。我喘着气,当火车停下来时,我就惊魂未定地呆着。我听到他跟巴朗坦站长交谈了几句话,没有做一个做作。接着,火车又出发了,他也精力衰竭地跌坐在座位上。一直到勒哈弗尔,我们没有开口讲一句话……啊!我恨他,我恨他,他把这么多痛苦强加给我!而你,我爱你,我亲爱的,你给我这么多的幸福!”

在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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