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一切的事情都好似连锁般发生,夫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糟,一阵新流言蜚语和争吵的狂风又在走廊里刮起,菲洛梅尼在受到勒布勒太太的一次诽谤以后,就绝定老死不相往来,因为,后者指责她曾经卖给她一只生病的死鸡。但是,真的秘密在于菲洛梅尼和塞薇莉娜关系的缓和。有一天夜里,佩葛看到她被抱在亚哥的怀里,从此,塞薇莉娜就闭口不谈过去不愉快的事,而代以绝对的友好和亲切面向菲洛梅尼,菲洛梅尼则因能与这位车站上无可争议的漂亮而出色的太太来往,而倍感骄傲,于是,她立刻向勒布勒太太倒戈。说她是个老婊子,到处搬弄是非,对她大肆攻击,还到处嚷嚷,说临街的房子是属于鲁博夫妇的,不把房子还给他们真是蛮不讲理!因此,事情开始变得非常地不利于勒布勒太太,尤其是,她为了想捉住吉春小姐跟站长私通,一直热心地突击窥视着她,而她却是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在她伸长耳朵贴在人家门上偷听时,被人撞见了。受到监视的达巴迪先生非常生气,他对副站长牟兰先生说,要是鲁博再提出他的住房要求,他必定批准申请。平时,不太多嘴的牟兰先生,现在也从走廊的这头走到那头,几乎是挨家挨户地重复着这句话,一场邻里大战如箭在弦。

在这些与日俱增的动荡不安之中,塞薇莉娜只有星期五这一天是安宁的。从十月份开始,她借口去诊所病治膝痛而大摇大摆地离家。于是,每个星期五,她就乘早晨六点四十分亚哥驾驶的快车出发,在巴黎跟他过上一天,接着,再乘晚上六点三十分的快车回来。开始,她认为应该向丈夫讲讲自己膝盖的诊断情况,好些,还是更坏了,后来,她发现,他根本毫不关心,也就干脆不再对他讲膝盖的事了。有的时候,她注视着他揣测他对于她和亚哥的事已有所察觉。这个凶残的醋坛子,在愚蠢的狂怒中被鲜血蒙住了眼睛的男人,曾经杀过人,就是因为他认定院长是他情夫。她只在心里祈祷,祈祷那次事件,已让他愚钝不堪了。

在十二月开头的那几天,一个天寒地冻的夜晚,塞薇莉娜在家里等着丈夫,等得很晚。第二天是星期五,在天亮之前,她得去乘快车。通常,在这些晚上,她必定花上许多时间梳洗打扮,为第二天的约会打点一切,以便从床上一跳下来,就能穿上。这一切准备停当后,她就去睡觉,到将近午夜一点的时候,她便已经睡熟了。而鲁博却常常彻夜不归。有两次,要等到天蒙蒙亮,他才出现。鲁博的赌劲在一天天的增长,他已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赌棍。现在他们已玩一种两人玩的纸牌戏,下的是大赌注。年轻的妻子就这样一个人留在家里,享受着独处的快乐,甜蜜地等待着明天美好的日子的到来。

但是,这一天,当三点钟声就要敲响的时候,一个古怪声音将她从迷糊中惊醒了过来。开始,她没听清楚,也没在意又沉入梦乡。然而,这是些重重往下压的声音,还有木头的格格作响声,好像房子都要塌下来。接着,突然又来了一声更响的爆裂声,吓得她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害怕得要命,她想一定闯进了什么人。在这一分钟之内,她不敢动弹,屏住气,竖起嗡嗡作响的耳朵静静地听着,她壮了壮胆,准备看个究竟,走到门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间的门。一股寒风冲了进来,她脸色苍白,立即将自己紧紧地缩在衬衣里面。她已发现了饭厅里的情况,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被钉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鲁博趴在那里,两只肘胳膊撑在地上,正在用一把剪刀撬开小木板,用一只小蜡烛照亮地面,将他的身影一直投射到天花板上。这一刻,她睁大了眼睛,瞧着他的脸俯向那个黑洞,地板已经裂开,鲁博将他的一双大的手伸了进去,但是什么也没有摸到,在令他心神不安的颤抖中,不得不把烛光移近些。那些财物终于出现了。

塞薇莉娜不知不觉地喊了一声,受惊的鲁博把头转了过来,一时没有认出是她,以为是一个鬼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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