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在他们的平静生活中,鲁博硬要亚哥跟他们往来,又引出了另一种烦恼,而且与日俱增。司机每周都无可避免地三次光顾勒哈弗尔:星期一,从早晨十点三十五分到晚上六点二十分;星期四和星期六,从晚上十一点五分到第二天的清晨六点四十分。而第一个星期一,在塞薇莉娜旅行以后,鲁博的热情更加高涨。

“行了,朋友,您怎么能拒绝我们这么盛情的邀请,我简直不知如何感谢,您那么照顾我那不懂事的太太。”

亚哥因此每个月有两次接受他们的邀请,跟他们一起用午餐。得到现在这样巨大的宁静以后,鲁博会感到很不自在——与妻子独处,而自从在他们之中安排了一个宾客以来,他好像反而感到了一种轻松,那个健谈、爽朗的他才得以复活。

“那么,您就尽可能地常来吧!您看得很清楚,您不妨碍我们。”

一个星期四的晚上,亚哥洗完澡正要去睡觉时,碰到了正在车库周围闲荡的副站长。时间已晚,他却还没回家,鱼博借此将她拉回家里。塞薇莉娜还没有上床,她正在看书。他们便拿来一只小酒杯,喝了起来,甚至玩起了纸牌,连时间都忘了。

从那以后,每星期一的午餐,星期四星期六的小晚会,也就成了惯例。要是哪一天,他的朋友没有来,鲁博则必定要把他找到,拉回家里,并对他的粗心加以宽容的责备。副站长变得越来越闷闷不乐了,只有跟他的新朋友在一起时才感到真正的愉快。这个年轻人,曾经那么令他们紧张,而现在这个曾经令他憎恨,令他活生生地想起他要忘记掉的那些丑事的见证人,倒成了必不可少的朋友,也许正因为理解,所以慈悲吧。这样留在他们之间,就好像是一种非常坚强的联系,一种同谋。常常,副站长用一种心领神会的神态注视着他,然后紧握他的手,以表达深切的友谊,同舟共济。

但是,尤其是亚哥,在他们夫妻生活中带来了娱乐。塞薇莉娜本人也高兴接待他,每当他一进门,她定会发出一小声温柔的惊呼,然后像只小蜜蜂一样前后忙碌。她放下手中所有的东西,她的刺绣,她正在阅读的书,又说又笑,本来的懒散也消失殆尽。

“哦!您来了多好啊!我听到了快车的声音,就想到了您。”

他每次的光临都显得那样隆重,就连那娇气的塞薇莉娜也必定亲自操办。所有这些非常亲切的举动和以家庭主妇的身分接待家庭的朋友,除了想表示客气和需要得到消遣之外,不可能发现其他的事。

“您知道,下星期一再来!我将做奶油蛋糕给您吃。”

只是一个月以后,他再来那里的时候,鲁博夫妇的裂痕越来越深,他们俩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对方。他曾经爱她,却没有什么柔情蜜意,那时,她带着女人的逆来顺受,顺从他,任他摆布,心想,也许男女之事,大抵如此,无所谓幸福。但是,自从犯罪的事情发生以后,也不知为什么,她十分地厌恶他。她因此感到神经紧张,恐惧和不安。一天晚上,蜡烛还没有吹灭,她就大叫了起来,那张凶手的面孔在她面前晃悠,令她极度恐慌。从那以后,她每次的颤抖,都有可怕的被杀感觉,就好像他手中握着一把刀,突然地将她推到。尽管只是精神幻像,但是,她还是心惊肉跳。再说,他逐渐地也不勉强她做爱,觉得她倔强,不能满足他肉体的快感。因为疲劳、年龄所导致的淡漠,令他对这种疏远也不觉得极度的痛苦。夜晚他们不能避免同床,就尽量地离得远些,各占床的一边。亚哥的确也促成了这种分离,他的出现,更加深了他们的隔膜,而都从亚哥身上寻找补偿的安慰。

鲁博却没有什么懊悔的,他照样地这样生活着。在事件结案之前,他只怕坐牢、怕被辞掉。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遗憾。可是,要是有可能重新开始这件事的话,他绝不会愚蠢地再带上妻子,因为他现在终于知道女人是多么脆弱、慌乱。他的妻子所以避开他,就是因为他在她的肩膀上压上了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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