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堡是都兰地区最壮美和最好客的一座。巨大的榆树掩映的一条大道从栅栏一直延伸到城堡中心的大院子。有一些水塘,一座通过一条水渠与卢瓦尔河相通的真正的小湖泊,一座巨大的花园,其矮树林一直延伸到一里远的地方。人们在那里打猎和捕鱼。那里的野鸡和鳟鱼全省闻名。

每年夏天,从六月到十月、侯爵夫人在城堡总有20来个客人。她保留着贵族成批邀请朋友的习惯。客人们在那里呆15天,然后当她不坚持留客的时候,客人们就让位于别的客人。

说真的,在那里的逗留是非常愉快的。人们在那里遇见各种可以想象得出的消遣。游戏厅很有气派。步行散步,乘车散步,整个广阔的地区展现在远足者的面前。去年,侯爵夫人甚至让人拆下地板和墙壁,在城堡左侧建造了一座小剧院。再说,客人们可以完全自由自在,如果他们突发奇想要独自一人呆着和美美地睡一觉,他们可以躺在床上,如果他们想在家里吃饭,他们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

那一天,天在下雨,人们在城堡里排演《印第安娜和夏勒马涅》,这部有点放肆的古老的滑稽歌舞剧是乡村剧院乐于演出的剧目。因为它只有两个人物,所以非常容易排练。布景也极其简单:两间房间,一间是轻佻的年轻缝纫女工的房间,另一间是书生的房间,两间房间中隔着一道板壁。但是,侯爵夫人不得不运用她的全部交际手段来把印第安娜的角色交给她的侄女吉尔贝尔特,把夏勒马涅的角色交给一位可爱和正派的小伙子年轻的马克西姆伯爵。

吉尔贝尔特只有25岁,三年前她就成了寡妇。再说,她带着很大的屈从守寡;因为那位比她岁数大得多的死者在和她结婚不到15个月里犯下了各种过错。她对嫁人的恐惧现在使她产生一种对男人的害怕,这种害怕对她是有益的,作为刚刚摆脱长期监禁的人,她惬意地享受着自己的自由。毕竟,她具有理智的秉性。

至于马克西姆,他是完美无瑕的,这就说明了一切。人们无法大胆猜测他的想法,因为连他自己是否知道他的想法都令人怀疑。但是他马骑得很漂亮,曾经两次光明正大地决斗,拥有他应该有的好运。有一件事尤其使他出众:他把沙龙喜剧演得妙不可言;至少,夫人们非常喜欢他。去年冬天,他扮演夏勒马涅的角色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侯爵夫人的烦恼正是从这里开始。她的侄女吉尔贝尔特扮演印第安娜的角色也取得了成功。她准备再一次扮演这个角色。可是,当她的姑母提到侯爵的名字的时候,她非常明确地拒绝了。不管她姑母怎么问,她都回答说他不讨她喜欢,情况就是这样。她对他没有任何恶意,她至多见过他两三次;只是他不讨她喜欢,这就足够了,因为她不能与一个不讨她喜欢的男人一起演出,她感到她会是令人可恶的。

后来,在一个阴雨的早晨,年轻的寡妇漫不经心地对她的姑母说:

“那么,我们不排演了?你知道我一直等待着你的朋友的兴致——应当请他,这位先生!”

排练在迅速进行。一直下着雨。来自大洋的倾盆大雨在最美好的夏日瓢泼而下。客人们整天呆在客厅和游戏厅里。他们感到极其腻烦,夫人们甚至不碰她们的绒绣,男人们一边止住呵欠一边看着两张弹子台。唯一的消遣是站到窗前观看雨水哗哗而下。在远处,林荫大道在骤雨下延伸,好象被融化掉,草地散发出阵阵潮气,最不怕冷的人也因此打颤。

人们很想走进小演出厅去观看排演;但是吉尔贝尔特已经宣布过,如果有一个人冒昧地强行进去,那她就不演了。城堡的所有仆人都被动用来站岗;人们在每道门前安插了一个仆人,就象有一支真正的军队在保护后台。只有侯爵夫人被允许呆在厅里。再说,她知道自己的在场使两位演员不自在,她只在厅里呆几分钟就走了。

不过,她看到的情景足以使她对吉尔贝尔特和马克西姆说话时的暴躁的语调感到吃惊。年轻的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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