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极了!”萨涅尔马上平静下来说道。“让他到餐室去。”

然后又不慌不忙地对伙计说:

“多用水洗洗,已经有臭味了。”

他走进餐室,看到了达摩尔和贝鲁。他俩一起来是出于凑巧,贝鲁在克利希街遇见了达摩尔。贝鲁本来已不常去看他,讨厌他穷,但知道他要去僧侣街,便怒气冲冲地责备他不通知一声,因为这也是我贝鲁的事呀。同时又教训了他一通,说不能让他去干蠢事,拦住人行道逼他把刀子交出来。达摩尔耸耸肩膀,一副执拗的模样,打定主意不吭声。无论贝鲁怎么说,他只是回答:

“你愿意的话就来,但是不要烦我。”

在餐室里,萨涅尔就让他们俩站着。菲利茜带着两个孩子躲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紧紧地锁上,她坐在门后,发狂地把孩子搂在胸前,似乎要保护他们,守住他们。同时却伸着因焦急而嗡嗡作响的耳朵,但什么都听不到,因为她的两个丈夫在隔壁房间里都感到尴尬,默默地相互注视着。

“那么,就是您了?”萨涅尔终于问道,好说点儿什么。

“不错,是我,”达摩尔回答。

他感到萨涅尔很体面,因而自惭形秽。屠夫看起来刚过50岁,是个英俊的人,面色红润,头发剃光,没有胡子。不穿外衣,系一条雪白的大围裙,焕发出快乐和活力。

“是这么回事,”犹豫不决的达摩尔又说,“我不是要对您说话,是要对菲利茜。”

这时萨涅尔已恢复了镇定。

“瞧,我的伙伴,我们谈谈吧。见鬼,我们彼此都没有什么可指责的,既然谁都没错,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达摩尔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一只桌脚。他用嘶哑的声音喃喃地说:

“我不恨您,让我安静些,您走开……我是想和菲利茜说话。”

“要是这样,不,您不能和她说话!”屠夫平静地说。我不想象上次一样,让您弄得她非常苦恼。我们不用她也可以谈……何况只要您通情达理,一切都会顺利解决。既然您说还爱她,您就看看情况,考虑考虑,做使她幸福的事情。”

“住嘴,”对方突然狂怒地打断他的话。“您要末什么都不管,要末就不好收场了!”

贝鲁以为他要把刀子从口袋里掏出来,赶紧装出卖力的样子站到两人当中,但是达摩尔把他推开了。

“你也让我安静点!……你怕什么?你是个白痴!”

“冷静点!”萨涅尔反复地说。“人一发火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听着,如果我叫菲利茜来,您要答应我谨慎行事,因为她很敏感,您象我一样了解她。我们谁都不想毁了她,对吧?……您会讲道理吧?”

“哼!要是我不讲道理,我一来不等您开口就先把您掐死了!”

他说话的声调是如此深沉和痛苦,屠夫似乎也大为震惊。

“那么,”他说,“我去叫菲利茜……哦!我是很讲道理的,我明白您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这是您的权利。”

他走到房门口,敲了敲门。

“菲利茜!菲利茜!”

但是房里毫无动静,菲利茜一想到这样见面就浑身冰凉,呆在椅子里无法动弹,把孩子搂得更紧了,他终于不耐烦了。

“菲利茜,你就来吧……你这么做很蠢。他答应讲道理的。”

最后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一下,她出来了,又小心地把门关好,以便使孩子们有个藏身之处。又是一阵尴尬之极的沉默。这种事情真是活见鬼,贝鲁总是这么说。

达摩尔慢慢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萨涅尔则站在窗前,用手指掀起一块小窗帘,假装看着外面,以便显示他在这桩事情中的宽宏大量。

“听着,菲利茜,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坏人,这你也可以说说……怎么!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先说我不是坏人的。一开始我想在这儿把你们都杀了,后来想想这样做对我没有什么好处……我宁愿让你自己选择。我们照你的意思去做。不错,既然法庭的审判对我们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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