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有幸按照东正教的礼仪参加了一场结婚仪式,我愿意把这场动人的婚礼讲给《小报》的女读者们听。在俄罗斯,婚礼是纯粹的宗教行为,其中的一切都是象征,每一个细节都与古代的某种传统相联系。
我应当承认——即使我的自尊心因此受到损害——我既不是从莫斯科也不是从圣·彼得堡回来,而仅仅是从鲁勒十字街回来。在下雨天,到那儿去的路程还是相当长的。那里,在蒙梭公园和明星广场的凯旋门之间,矗立着一座俄罗斯教堂,这座教堂因其美丽的白色高墙和其金黄的圆屋顶而闻名整个巴黎。在春天,在淡黄的天空的映衬下,教堂的白色和金黄相配,十分和谐悦目。
教堂不大。它的形状象一个分支同样长短粗细的正十字,教堂前面有一片广场,就把它分为三个部份:前厅、大殿和正祭台间。这座建筑物的拜占庭风格虽然在优美中有点呆板,但却显出我说不上的富丽堂皇:拱顶形成圆屋顶,并且层层相迭,木质隔板雕刻精细,到处都流溢着金光,在火红的墙上,清楚地显现出一些大圣人,它们是用深色绘制的,这些颜色由于周围的鲜明色彩而变得更加阴暗。
下面是我亲眼所见和亲耳所闻的情况。我并非要对你说我要描绘的婚礼是完全正统的;我甚至认为它被简化了,在俄罗斯的婚礼更加复杂。因为年轻的新郎是罗马天主教徒,我参加的仅仅是不信奉国教的婚礼。人们不该欺骗任何人。
他们往前走,男的上下穿黑,女的全身着白,一直走到放在大殿中央一块宽大的地毯上的一张跪凳旁。这张跪凳是用作圣书的托书架的。未婚妻,柔弱娇小,披着薄纱,好象一个马上要初领圣体的小姑娘;未婚夫穿着这身令人不快的现代服装,与牧师们的宽宽松松和很有气派的衣服很不协调。两个人都站着;在希腊正教的教堂里任何人都不能坐下。
主祭于是把两支点燃的蜡烛分别放到他们的左手中。这些蜡烛仿佛象征着天赐的配偶的降临。歌唱开始了。东正教神甫念了一长串经文,每段经文之后三个唱诗班的成员都以同一句话相呼应,这些连祷文在我们法国人听来是奇特和忧伤的;副歌象低沉的钟声一样反复咏唱;声音拖长然后远去,好象远处的呜咽。
新郎和新娘每人都戴着戒指,这两枚戒指是牧师一开始就给他们戴上,然后他们互相交换的。在俄罗斯,戒指是用不同的金属做的,男方戴的是金的,女方戴的是银的,这样来表示妻子应当服从丈夫。
神甫随后拿起两个金属花冠,把它们放在夫妇的头上;他以这个象征来提醒他们应当获得上天的奖赏。傧相——小伙子和年轻的姑娘各有一位——于是取下花冠,把它们轻轻地举起,在整个仪式举行的过程中把它们托在新郎和新娘的头部的上方。
一个有趣的插曲是饮酒。主祭三次把一个盛满酒的小杯子送到未婚夫和未婚妻面前,他们轮流地喝,把嘴唇放在酒杯的同一边,他们分饮同一杯饮料,以此表示他们将分担同样的命运。
然后,牧师把他们的右手拉在一起,又把这两只手放在自己的手里,让他们绕着跪凳转了三圈,领着他们走同一条路,让他们明白他们应当在生活中携起手来,步调一致地行进。男女傧相跟着他们,一直把花冠托在他们的头上。新人是自右至左行走的,人们曾对我肯定地说,在离婚仪式中夫妇是从左向右行走的,这好象是让离婚的夫妇从他们结婚时走进的路中走出来。
最后,在上帝面前和众人面前,新郎和新娘互相接新婚之吻。
在整个仪式进行的过程中,教堂的唱诗班继续它有力的和如泣如诉的歌唱,焚烧的香的芬芳飘向屋顶,圣像似乎在它们的金色背景上微笑着。
对于这场新郎和新娘相互接吻的婚礼,我的女读者们有什么想法呢?结婚仪式上的花冠和酒杯对她们没有诱惑吗?唉!我怀疑所有这些象征会给予年轻人更多的爱情和更深的忠诚。我们的新婚弥撒更加简单。无论人们是按照罗马礼仪结婚还是按照希腊礼仪结婚,最好的祝福是上天给予两个天生匹配的人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