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状十七首〈附牒三首〉

“乞减放逃户和籴札子”

臣伏见河东百姓科配最重者,额定和籴粮草五百万石。往时所籴之物,官支价直不亏,百姓尽得茶、丝、见钱。自兵兴数年,粮草之价数倍踊贵,而官支价直十分无二三。百姓每于边上纳米一斗,用钱三佰文,而官支价钱三十,内二十折得朽恶下色茶。草价大约类此。遂致百姓贫困逃移,而州县例不申举,其本户二税,和籴不与开阁,税则户长陪纳,和籴则村户均摊。已逃者既破其家,而未逃者科配日重。臣至代州崞县,累据百姓陈状,其一村有逃及一半人户者,尚纳全村和籴旧额,均配与见在人。臣兼曾差大理寺丞史谭,检得岚州平夷一县,已逃未检人户共四十一户。诸州似此者甚众。臣今欲乞下转运司,差清干官三两人,于并、代等十五州军系有和籴处,检括已逃人户。其逐户下二税、和籴额定数目,并与倚阁,候招辑得人户归业,各令依旧均配。仍许诸县人户见均摊着和籴及户长陪纳逃税者,列状自陈。所贵重困之民,免此重叠科配。

“请耕禁地札子〈庆历五年二月〉”

臣昨奉使河东,相度沿边经久利害。臣窃见河东之患,患在尽禁沿边之地不许人耕,而私籴北界斛斗,以为边储,其大害有四。以臣相度,今若募人耕植禁地,则去四大害,而有四大利。河东地形山险,辇运不通。边地既禁,则沿边乏食,每岁仰河东一路税赋、和籴、入中,和博斛斗支往。沿边人户既阻险远,不能辇运,遂赍金、银、绢、铜钱等物,就沿边贵价私籴北界斛斗。北界禁民以粟、马南入我境,其法至死。今边民冒禁私相交易,时引争斗,辄相斫射,万一兴讼,遂构事端。其引惹之患一也。今吾有地不自耕植,而偷籴邻界之物以仰给,若敌常岁丰及缓法不察,而米过吾界则尚有可望。万一虏岁不丰,或其与我有隙,顿严边界禁约,而闭籴不通,则我军遂至乏食。是我师饥饱系在敌人,其患二也。代州、岢岚、宁化、火山四州军,沿边地既不耕,荒无定主,虏人得以侵占。往时代州阳武寨为苏直等争界,讼久不决,卒侵却二三十里。见今宁化军天池之侧,杜思荣等又来争侵,经年未决。岢岚军争掘界壕,赖米光浚多方力拒而定。是自空其地,引惹北人岁岁争界,其害三也。禁膏腴之地不耕,而困民之力以远输,其害四也。臣谓禁地若耕,则一二岁间,北界斛斗可以不籴,则边民无争籴引惹之害;我军无饥饱在敌之害;沿边地有定主,无争界之害;边州自有粟,则内地之民无远输之害。是谓去四大害,而有四大利。今四州军地可二三万顷,若尽耕之,则其利岁可得三五百万石。伏望圣慈特下两府商议。如可施行,则召募耕种税入之法,各有事目,容臣续具条陈。取进止。

“乞减乐平县课额札子”

臣昨至河东,据平定军知乐平县孙直方状:“为本县酒税课利钱,旧额四千一百余贯,本县不当驿路,旧有兵士四指挥军营在县,自庆历三年三月内,移起军营往并州,在县只有居民百余户。人烟既少,客旅不来,酒税课利,无由趁办。本军亦曾申奏,乞行减额,省司下转运司保明。寻蒙转运司令将起移军营后一年比较,重立租额,只及二千八百余贯,亦曾差辽州知州孟济定夺。及转运司保明申省,省司指挥勒本县收趁课利不得减额。”臣勘会平定军乐平县最处孤僻,若无军营,人户绝少,实难趁办课利。见今专副等逐月、逐季、逐年各有比较,决责未尝虚日,及虚令监官殿降考第。臣今欲乞特降敕旨下转运司,令自起却乐平县军营后来一年内所收课利,立为租额,与免旧额虚数。所贵专副不至重叠被刑,监官虚负殿罚。取进止。

“乞放麟州百姓沽酒札子”

臣伏见麟州元是百姓沽酒自经事宜,后来转运司擘画,官自开沽。臣昨令本州勘会一年,自去年十二月开沽,至今年六月,用米、曲本钱三千五百贯,所收净利只及一千八百贯。然官私劳费不少,自并、岚等州造曲,千里般运,又配百姓造酒黄米,远行输纳。麟州自经贼马,后来人户才有三二百家,又榷其沽酒之利,市肆顿无营运,居者各欲逃移。今来麟州既不移废,则凡事却须葺理。其沽酒之利,官中所得不多,而劳费甚大。臣今欲乞令百姓依旧开沽。所贵存养一州人户,渐成生业。今取进止。

“举孙直方奏状”

右臣伏见平定军和乐平县事、著作佐郎孙直方,进士及第,为性明敏,有吏材。臣昨至河东,备见直方治县事善状。臣今保举,堪充大藩通判。兼臣勘会代州通判李舜元,到任已及二年三个月有余。见今北面事宜,代州最为要地,尤借得人,伏乞就差孙直方充代州通判。如后犯正入己赃,及职事败阙,并甘同罪。谨具状奏闻。

“条列文武官材能札子”

臣昨奉敕差往河东,体量得一路官吏才能善恶。其间文武官共二十五人,各有所长,堪备任使,今具姓名,条列如后:

一、战将八人,缓急可以使唤。

如京使孟元,知兵书,疏财,善抚士,然未经战阵。

内殿承制郝质,沉厚有勇,善用兵,累经战阵。

北作坊使田朏,有勇,累战有功。

崇仪副使王吉,臣已有论荐。

礼宾副使张{巳山},河西人,有武勇智谋,善战。

百胜寨主折继长,有勇好战,曾立功。

权镇川堡陈怀顺,府州人,有勇好战。

麟州兵马都监田屿,有勇好战。

一、武臣中材干者四人。

岢岚军使米光浚,已曾荐举。

知保德军刘承嗣。

建宁寨主陈昭兼,有勇好战,未曾经行阵。

岢岚军五谷巡检夏侯合。

一、通判中五人,可以升陟差使。

并州通判、秘书丞张日用,通晓民事。

岚州通判、殿中丞董沔,清洁,勤于吏事。

宁化军通判、大理寺丞武陶,勤干。

屯田员外郎、麟州通判孙预,清勤。

保德军通判、赞善大夫吴中,廉干。

一、知县令、州县职官中,材干可用者十人。

著作佐郎、知平定军乐平县事孙直方。

代州崞县令王旭。

府州签署判官公事史谭。

绛州稷山县令刘处中。

潞州屯田县令张曜、县尉王荀龙。

大理寺丞、知并州阳曲县事张景俭。

知并州大谷县张伯玉。

大理寺丞、知榆次县吴天常。

岢岚军岚谷县尉安吉。

右谨具如前。伏乞圣旨,送中书枢密院纪录姓名差使。今取进止。

“举刘羲叟札子”

臣昨奉敕差往河东,伏见泽州进士刘羲叟,有纯朴之行,为乡里所称,博涉经史,明于治乱。其学通天人祸福之际,可与汉之歆、向、张衡、郎顗之徒为比。致之朝廷,可备顾问。伏乞特赐召试,或不如所举,臣甘当朝典。今取进士。

“缴进刘羲叟春秋灾异奏状”

右臣近曾荐举泽州进士刘羲叟,学通天人祸福之际,如汉歆、向、张衡、郎顗之比。乞赐召试,升之朝廷,可备顾问。臣今有收得刘羲叟所撰《春秋灾异集》一册,其辞章精博,学识该明,论议有出于古人,文字可行于当世,然止是羲叟所学之一端。其学业通博,诘之不可穷屈。其文字一册,臣今谨具进呈。伏望圣慈下两制看详,如有可采,乞早赐召试。谨具状奏闻。

“论代州开壕事宜札子”

臣昨到代州,见其城壁甚坚,壕虽三重,而地高无水,惟一面有城中弃水停聚。其壕不足恃以为固,然尚为三重,高下相连,犹可以隔奔突。近年有臣寮擘画,欲掘出重岸,通为一壕。以臣相度,若壕无水而通为一,则坦为平地,不异无壕。又工料极大,去年大役乡兵,所开未及三二分。又治险为平,非自固之计。兼工大猝难了当,虚劳人力。欲乞特赐止绝。取进止。

“举张旨代王凯札子”

臣昨至河东,伏见西京作坊使王凯,见在麟府路勾当军马司公事。此一职乃是河外将领,其任非轻。凯虽将家,姿性柔谨,虽闻前后累经战斗,而询访彼中众议,皆云得功非实,冒赏最多。见今勾当军马一司,虽无大过,而军民将校,不得其情,众口纷然,莫能服众。臣亦累询其蕴畜,绝无所长,缓急边防事宜,必不能指挥诸将,奋勇立功。况其在彼,将及二年。伏见河东提点刑狱、职方员外郎张旨,为人有心力胆勇,材干可称。先在府州,比第一次围闭,仓卒之际,应变有谋,至今府人思之不已。兼谙知边事,晓达军情。臣今保举,堪充边将任使。欲乞特出圣恩,与超换一近上使名,令代王凯,庶几缓急可捍边防。如蒙朝廷擢用,后犯正入己赃,及边事败误,臣并甘同罪。今取进止。

“论不才官吏状”

臣昨往河东一路,所见官吏内有全然不任其职,须至替移者,今具姓名如后:

一、知泽州、度支郎中、直史馆鲍亚之,年老昏昧,视听不明,行步艰涩,本州职事全然不治。昨转运使刘京至泽州,决遣公人手分六十余人。兼信纵手分拆诸县村学,要盖州学,及敛掠人户钱一千余贯,充盖造州学使用等事件甚多。其人西京广有家活,而昏病之年贪禄不止。伏乞转与一致仕官。

一、知汾州、虞部郎中范尹,年老昏昧,不能检束子弟,在州贩卖,搔扰人民。伏乞特与一致仕官。

一、宪州通判、国子博士刘与,年及七十,行步艰难,精神昏昧。虽已得替,伏乞特与一致仕官。

一、平定军乐平县监酒借职石贵,本是军中出职,因捉贼不获,降充监当。其人不识字,又是独员。如允臣所奏,乞下枢密院、三班,著为定令。

右谨具如前,今取进止。

“乞罢刈白草札子”

臣昨至河东,问得去年转运司擘画于诸州军差兵士收刈白草,数目虽多,然其害不浅。臣所过州军,皆称白草为患。盖河东山崄,地土平阔处少,高山峻坂,并为人户耕种。惟荒闲草地去人绝远,兼又不多,兵士收刈般担,地里阔远,工课不办。其兵士往往逃亡,州县遂差乡兵及村民配数般担。百姓避见远般辛苦,裹费又多,遂只将秆草送纳,非次更成一种科配。其纳下真白草者,支与军人喂马,不及秆草,又皆不乐。及草场中不耐停留,专副有损烂陪填之患。兼虚占却杂役兵士,诸处修补城壁诸般工役,处处阙人。不便事多,臣今略举数事如后:

一、据辽州状,分析勘会在州及外县寨专副杨晸等下山白草,共四万七千五百六十四束,内在州每月约支三百一十三束,及外县寨每月约支一百四十余束,约得向去八年零七个月支遣。其上件山白草,自去年八月已后至年终,本州及外县镇差兵士并散从官、步奏官、承符、手力、诸色公人等入山收刈到,逐旋般运赴场送纳,积叠收管。其上件山白草,若经今夏雨水,必是大段损烂,不堪经久存留,委是诣实。

一、臣昨六月中旬内至保德军,闻得本处白草差百姓、公人般担,至今尚未了。疑其白草是去年秋间刈下,积露田野,必须损烂。因采问得村外白草,已并无。其差配着担草人户,却于请白草兵士处旋买纳官,每一驮子三百文省。

一、据岢岚军状,自八月二日起首,至十月三日住止,元差兵士一千三十八人,至放散日逃亡一百三十六人,只有九百余人入役,收刈到草九万二千九百余束。将军人请受诸般钱物,计七千三百七十二贯文,若比算买草价钱,每束及七十九文省。

一、平定军元差宣毅兵士刈草,本军为兵士辛苦,逃亡及自缢者一月中四五十人,遂放散兵士,差两县村民,往往只将秆草送纳。忻州亦为刈下无人般担,配与百姓人户,亦多将秆草送纳。

右具如前。其诸州军各称白草不便,不能一一条列。伏乞特降朝旨,速令止绝。缘臣昨七月初离汾州,见转运司已抽晋、绛兵士,称于沿边刈草。窃恐即今已下手收刈,乞早降指挥放散。况勘会本路一年秋税和籴等草,共五百余万束,庆历三年一年只支四百余万,今年马军抽减归京后,马数少于去年,其秆草等数必不至阙少。今取进止。

“乞免浮客及下等人户差科札子”

臣昨见河东人民疲弊,道路怨嗟,盖自兵革一兴,调敛繁重。今兵未能减,用未能节,但当恤其贫困,稍得均平,则民力粗宽,怨嗟可息。往时因为臣寮起请,将天下州县城郭人户分为十等差科。当定户之时,系其官吏能否。有只将堪任差配人户定为十等者,有将城邑之民不问贫穷孤老尽充十等者,有只将主户为十等者,有并客户亦定十等者。州县大小贫富既各不同,而等第差科之间又由官吏临时均配,就中僻小州县,官吏多非其人,是小处贫民,常苦重敛。河东诸州,并州最大,辽州最小,并州客户不入等第,辽州尽入等第。臣昨至辽州,人户累有词状,遂牒本州。据州状称:“检估得第七等一户高荣,家业共直十四贯文省,其人卖松明为活。第五等一户韩嗣,家业二十七贯文。第八等一户韩秘,家业九贯文。第四等一户,开饼店为活,日掠房钱六文。”其余岚、宪等州,岢岚、宁化等军,并系僻小凋残之处,其十等人户,内有卖水卖柴及孤老妇人不能自存者,并一例科配。臣勘会庆历三年一年诸州军科配,惟并、辽州、火山军三处,第九、第十两等人户免得配率。若并州免得,则他处岂可不免?盖由官吏临时均配,是致不均。臣今欲乞特降朝旨下河东路,一概将贫民下户减放差配。今具画一如后:

一、并州最大,在城浮客不入等第。辽州最小,县郭浮客尽充等第。臣今欲乞将辽州客户,比类并州,特与放免等第。其岢岚、保德军,岚、忻等州,亦有浮客充等第者。缘彼处浮客,当屯兵之地,经营物力过于主户,尚堪差配。辽州荒僻,与近边州郡不同,乞特与放免。

一、臣体问得河北、陕西二路州县,科配止于第六、第七等。今河东除并、辽、火山三处外,并差配下及十等。臣今欲相度并、晋、绛、潞、汾、泽等六州,在河东物力比他州富实,其第九、第十两等人户,乞与免差配。其余州军第八、第九、第十三等人户,并乞特与放免差配。取进止。

“乞免蒿头酒户课利札子”

臣窃见河东买扑酒户,自兵兴数年,不计远近,并将月纳课利支往边上,折纳米粟。近又转运司擘画,将课利稍多者四十九处,并已官自开沽。其余衙前百姓买扑者,皆是利薄之处。其衙前公人差遣重难,百倍往日,而酬奖场务有利处,官已夺之。其见今利薄场务,又更有边远折纳陪填之费,兑欠课额,破家业,被鞭扑,不堪其苦。其百姓买扑者,自兵兴以来,苦于支移输纳,并无人肯承替。有开沽五七年、十年已上者,家业已破,酒务不开,而空纳课利,民间谓之蒿头供输。臣昨至忻州,据百姓陈明状称,元有盖顺天禧四年买扑酒务,至乾兴元年身死家破,什保人陈明等蒿头代纳,至今二十五年。臣遂差崞县令王旭,于忻、代二州一一点检酒户见今开沽,及即目正名身死人户蒿头代纳者。寻据王旭状列:“一十八户系正名身死,什保人开沽送纳。十二户系并无人开沽,只是什保及干系公人、里正等陪纳,及什保人家破,后来承买什保人产业户下蒿头代纳。”臣略行勘会,二州已有三十户,则诸州其数极多。臣今欲乞下转运司,差官遍诣诸州,点检应有蒿头供纳者,并与开阁放免。系代保人开沽,并正名买扑见开沽人,并乞特与权免支移边上三二年。所贵利薄酒户,稍获宽舒。况今沿边粮储,不至阙少。

“举陆询武札子”

臣昨奉使河东,得西头供奉官、并代州驻泊都监米光浚,西京作坊使、并代州钤辖王凯,四方馆使、并代州钤辖张亢,内殿承制、并代州都监郝质,供备库使、并代州都监田朏,崇仪副使、麟府路都监王吉等六状,各为进士陆询武有材勇,久在边上,累曾随诸将战斗,乞朝廷录用。臣亦曾召询武询问。其人曾应进士举,熟知边事,通习兵书,善弓马,有胆勇。伏乞朝廷特赐收录,与一借奉职或县尉名目安排,令于边防或内地多贼县分展效。如后本人犯入己赃及不如举状,臣并甘同罪。今取进士。

“论举官未行札子”

臣近曾有札子,奏举河东路提点刑狱张旨,乞超换一近上使额,替王凯勾当麟府路军马公事。兼奏举平定军知乐平县孙直方,堪充代州通判,替李舜元。各未蒙朝廷擢用。臣伏见近日保州兵士作过,与国家生一大患,只为知州、通判非人,不能早察军情,制于未乱。朝廷以此可为鉴戒。王凯在河外,不得军民之情,及李舜元不晓边郡事体。臣所举张旨、孙直方,并无侥幸,但以臣忝在两制,奉朝命巡行边郡,所见官吏能否,合有陈列,兼臣并是同罪保举。伏望朝廷特加信纳,其张旨、孙直方早与升擢移换。

“相度并县奏状”

右臣近自威胜军至辽州,体量得辽州州界东西二百五十里,南北一百五十九里,所管户口主客二千七百余户,地里、人户不及一中下小县,而分建一州四县。内榆社县主客一千七十二户,其余辽山县主客五百六十九户,平城县主客六百一十八户,和顺县主客四百五十九户,各不及一镇人烟。及潞州管内八县,亦有似此地里绝近、人户全少处,虚立县名,枉占官吏。每县曹司弓手、手力、解子之类各近百人外,别有供应本州厅子客司承符、散从及本村里正、户长、耆长、壮丁、色役,人户凋零,差役繁重。以臣相度,可以将带就近,分割并省,庶使减省官吏,宽纾民役。缘臣时暂经过,窃虑不尽民间利害,已密牒知辽州、国子博士盖平、上党县主簿鄫唐等审细相度可与不可,分并利害。臣今前去所过州县,除边防要切县分外,其余地里迫窄,人户凋零,绝然小县,有可以分割并省者,并欲随近选差干敏之官,密切先行相度可与不可,分割利害。候臣奉使回日,别具条陈敷奏次。

“相度并县牒”

当所体量得潞州八县内,屯留、黎城、壶关三县,地居僻远,户口调零,全少词讼盗贼,逐县虚占令、佐及诸色公人、色役。今欲擘画将三县并省,分割入邻近县分,可以宽减民役,兼省吏员,须议差官相度利害者。

右具如前。今欲牒上党县鄫主簿,请详上项事理,躬亲遍往屯留等县,相度地里远近、接连疆畔,就近可以分割并省利害,务令人户稳便。仍具可以分并地里,画成纸图,及取索逐县见在户口、赋税、见役诸色公人数目,画一开坐连申,无致卤莽者。

“免晋绛等州人户远请蚕盐牒”

当所访闻晋、绛、慈、隰四州百姓,每年所请蚕盐,并于解池请领。近闻省司指挥,支移往三门盐仓请领。道路遥远,窃知百姓多不愿往彼般请,须议专行公文者。

右具如前。今欲牒州,候牒到日,请不移时疾速详前项事理。如委实省司有此指挥,及百姓情愿依旧送纳盐钱,不请三门官盐,仰立便差人前路晓示百姓,各令逐便,不得勒抑监催,须令前去。免使麦蚕农忙之际,虚劳百姓,远路艰辛。兼当所已具一面施行奏闻,仍请具已施行公文,疾速入马递回报当所,不管迟延住滞者。

“又一牒”

当所访闻晋、绛、慈、隰四州百姓,每年所请蚕盐,并于解池请领。近闻省司指挥,支移往三门盐仓请领。道路遥远,窃知百姓多不愿往彼般请,须议专行公文者。

右具如前。当所虽已牒晋、绛、慈、隰等四州,请详前项事理。如委实省司有此指挥,及百姓情愿依旧送纳盐钱,不请三门官盐,仰立便差人前路晓示百姓,各令逐便,不得抑勒监催,须令前去。窃虑百姓已到解池及前去未远,今欲牒解州安邑知县,请详前项事理。如是请盐百姓见在彼处,请就近告示逐人。如依旧送纳盐钱,情愿不往三门请盐者,各令归本县。仍希已施行公文,回报当所者。

“相度铜利牒”

当所据泽州进士阎玠、司法参军万颐等状,并为河东鼓铸铁钱,盗铸者不少。窃见绛州、稷山、垣曲县三处皆有铜矿,欲乞遍往有铜矿处密切询访,采取烹炼,鼓铸钱币者。当所检寻古迹,翼城县有唐钱坊一,在县东十五里翔皋山下。又有唐王城冶,在县北平城三十六里。又有曹公冶,在县东南七十五里。又有废铜窟,在县西三十里。稷山县甘祚乡有铜冶村。绛县有唐古铜冶,在县南五十里含山谷内。垣曲县有钱坊,在县西北九十二里程子村铜源监内。自唐以来,绛州旧曾鼓铸铜钱炉冶,古迹见在,其废已久。山泽铜矿,产育必多。兼访知绛州人户,多私采铸,货卖铜器。近年钱币阙乏以来,亦曾有人献言,乞寻铜矿烹铸。前后差官寻访,多是不晓事体,张皇惊扰,私铸之家避犯禁之罪,不肯指引采取。又矿铜侧近民居,惧见官中兴置炉冶,各相蔽固,并称无铜,所差官员又不尽心多方求访,遂使铜宝不能兴发。须议专委通干之官,密切求访者。

右具如前。欲牒绛州管界巡检孙借职,仰细详前项事理,只作界内巡警名目,遍至四县,多设方略。先且诱赚得民间私卖铜器一两件,然后询求出矿之家,及细问烹炼之法,须使奸民不能隐蔽。或须要私铸之人指引烹炼,即设权宜,许其免罪,或别加酬奖,务要求出铜宝,不为民间藏闭。候见次第,密具公文回申,无至张皇误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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