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有个狮象国,为害唐僧师徒,被行者大闹皇城,只因三个魔头神通广大,阻往西行,后请得普贤收去,皈依释宗。尚有小狮毛遁脱,修练多年,聚集群妖,占踞一个洞府。忽一日,狮魔想起昔时我父皇结了两个义叔,立国为尊,何等快活?后因要吃唐僧之肉,被一个猴头请了主人公收去,把我们东散西抛,此恨常记于心。前日在外闲游,闻说唐僧师徒取了经文,不日归国,成了大功。但有怨不报非为丈夫,左思右想,想了一个妙计,可以到中华混闹一翻,况取经人的来历,久已尽知。于是摇身一变,变了一个唐僧,又选三个精细的小妖,变了徒弟,白马经担,装得一般无异,望大道而行。来来往往,见了取经的东回,无不欢喜。

一日,走到了城市中,但见繁华喧嚷,见了唐僧师徒,男女争观,有几个好事的飞跑普静寺报知。那寺中长老唤集僧众,迎接取经的老爷。这一班浊眼凡夫,岂晓得妖魔所变?接入方丈献斋不提。

再表比丘僧与灵虚子,半云半雾,见有城市,按落云头闲游。但闻男男女女传说唐三藏取经回国,现迎在普静寺中款他。二人转念,为何先到?急忙忙走至寺中,一入方丈,便闻腥风之气,各相惊异。忙入僧房,只见假唐僧倒卧在榻,见了两个全真走入,便翻身内卧,叫假行者:“你陪伴全真,我略歇息一时。”那假行者便与全真施礼,灵虚子把慧眼一观,大喝一声道:“何物妖魔,敢把圣僧假变?那柜担虽说不是真经,却也被你引动了村市人心,都做了真经一视。”乃向比丘僧道:“师兄,我们既是道扮,当取出法剑,灭此妖魔。”比丘僧说:“师兄,若以事论,这妖魔假变我僧家,溷扰禅室,本不可宥;若以情推,他假我僧家,还有一种向善之心,只当驱逐他出禅林,莫使他混乱禅堂。”灵虚子听了,方才要把木鱼槌变慧剑驱妖,只见假行者笑道:“你两个分明是比丘、优婆,却假变全真。一个木鱼槌子,乃是敲梆善器,却把他变青锋利械。你纵说我等是妖,只怕你们假变瞒人,也非正道。”比丘与灵虚被妖说了这两句,也没话答,乃叫长老、寺僧上前说:“取经唐僧尚离的路远,这都是妖魔假变,你等凡眼不识,但把我释门经义问他一句,若是真唐僧,自然答你众僧。”长老听了,果然你一句,我一句,妖魔那里能答,化一阵腥风而走。这长老众僧方才知是妖魔,个个惊怕起来道:“爷爷呀,若不是二位道真,我禅林怎识其假?”一时,往来看取经唐僧的乱传,说是妖魔假变,把个村市男女都改了信心。这正是:

不将两句玄诠道,怎识皮毛假混真?

却说只因这村市人怀疑不信,众妖魔又生出一段虚情,乃各相计议道:“做妖魔要被神王剿灭,不如假僧人倒哄些斋供。”一个笑道:“僧人可假,只是道理不通,方才被寺僧你一句,我一句,盘出假来;又撞着那比丘、优婆把慧眼看破,这斋供纵哄了些吃,便是吃下去也难入腹肠。”一个道:“不如还守旧在山洞为妖。”一个说:“不好,不好。六道轮回,这乱毛怎脱?”一个说:“我有道理,不如变小小飞虫,暗随着唐僧,学他些举动、应答、礼貌、言谈,再往前途行去,料是有人供奉;纵无真经随行,也有仿效唐僧一节善事。”众妖计定,只候唐僧到来。

且说三藏与行者们担押着真经,过了溪梁一路行来,安然无事。过了几处州城,早来到乌鸡国界,三藏见那界口,有几家烟火相连,乃向行者们说;“徒弟,我等只因车迟国转路,图了几程近便,吃了许多山冈水荡劳苦、妖魔毒害,幸喜真经保全,毫未亵慢。只是身上衣服久未将水洗,你看山冈路过前面烟火相连,定是通行大路,我等须寻个洁净人家歇下,把这身衣晒洗,以便前行。”行者道:“师父,天下名山胜地僧占的多,这界口既属通道,料必有庵观寺院,我们寻一处僻静僧道之家,方便供奉经典。”师徒正讲,远远只见一老叟走近前来,见了三藏们,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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