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行者要下河追赶妖魔,那两个汉子道:“师父,你何故与妖魔打斗?我两个在此行路,青天白日遇着你们,你若有正事,出家人行些方便,放了妖魔去罢。”行者便把唐僧取经路过到此缘故备细说出,两汉道:“既是你师父保全了经文,前途已去,你只该随你师父走路,苦苦在此计较这妖魔何用?”行者被两汉说明,看着河水道:“好了,这妖魔去也,这生铁杠子定是要打他。”两汉又劝了一回,行者听了他两个解劝,又心系着三藏前行,遂一个筋斗打到三藏船边。

三藏道:“悟空,你灭了妖魔,不曾伤害他性命么?那长老可曾救他回寺?”行者备细说了一番道:“只是不曾追赶上这妖魔。”三藏道:“悟空,你饶了他,不但不背了我方便之心,且成就了你慈悲之德。”行者说:“师父,我弟子追赶他,非是要伤害他性命,只是要感化他。这妖魔走入河内,是变化本事不如老孙,怕那一下生铁杠于,他的心肠尚未曾感化,只恐我们过来。他又去害那长老。”三藏道:“徒弟,我们只要保全经文,过这河路去。我打听得此河路长远,你也替八戒、沙僧撑撑篙、摇摇橹,省省他力。“行者笑道:“我老孙费了无限的心力降魔,他两个也该替我降降魔。”八戒道:“大哥,你降魔费心不难,我们撑篙费力却不易。此后遇有妖魔,待我去降,如今你且撑篙着。”行者道:“师父既分付了,便替你撑一撑篙。”乃接过八戒手中篙来,胡撑乱撑,撑的那船左转右磨,八戒忍不住呵呵笑道:“吃饭有你的,撑船却没用!”行者道,“呆子,你岂知道细人做不得粗事?”按下唐僧师徒舟摇摇而前行。

且说比丘僧与灵虚子见行者去了,不赶欢魔,两个正要复了原身,只见那河中忽然妖魔钻出来,见了两个汉子尚在山间计较说话,乃道:“二位行客,非是我躲入河中,委实的那孙大圣神通广大,本事高强,你二位既做了证明,铁杠子怎饶得过?”比丘僧道:“你这没用的魔王,如何惹那孙行音?他是有名的齐天大圣,你闻他名,只该远离了山冈、河水,怎么还与他比斗变化本事?想你还是不识他!若是不识他,该去讨个占,求个课。”妖魔笑道:“不瞒二位说,找的推测占验妙算玄机,从来灵异;不知因何,今日逢着孙行者便灵验不出,妙算不来。”比丘僧说;“你既知占验,你就推测我两个是何人?过此出往何处公干?”妖魔听了,袖占一课,说:“呀,原来是二位菩萨到此,救了我妖魔!但我只占的菩萨出,却占不出菩萨过此冈往前做何公干?”妖魔乃双膝跪倒,求菩萨把这推测不出缘故指明,比丘僧说:“汝能推测我两个来历,也为灵验,却不能推测我前往何事公干,总是你尚在后天道理上用意,遇了先天道理,自是让了一步。”那妖魔听得,又拜求菩萨指明先天后天道理。比丘僧说:“先天道理不能口说,你若悟得,岂复作妖魔?若必欲要明,除非求那唐僧把真经授你一卷。”妖魔听得,磕了几个头,依旧在河里飞走下去。

比丘僧与灵虚子方才复了原形,两个从山路走过唐僧舟前,看着他师徒撑篙,把个船东转西磨。灵虚子说:“师兄,你看那舟航不稳载,多是他师徒又动了甚么机心。”比丘僧说:“明明是行者横撑竖撑,没好没气的,这其间必定是他与八戒、沙僧有甚不平等心,以致舟航不稳载。但恐经文在上不安,乃我等保护不敬,况舟船是你我道法设置与他,还当叫明了唐僧,把他弟子平等了不平之心。”灵虚子道:“师兄言之有理。”两个计议了,仍变了舟子,在河岸上叫道:“那船上长老们好生撑篙摇橹,如何把只公差船撑的左转右磨?你想不会操篙,莫要撑翻了,不是当耍的!你们性命所系,况有经担柜包在里,小心!小心!我们说与你,到前东关岸头等候交还。”三藏听了,忙叫道:“二位大哥,这河路到东关岸头还有多少路?”舟子说:“路便不远,只是要过两处河滩,有个三岔河道儿,莫要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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