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三魔在八林深处,久等取经僧,不见到来,乃上山顶远观,只见山顶上来了比丘僧与灵虚子两个。消阳魔道:“何面相?是唐僧来了?”铄阴魔道:“不是,不是,唐僧们有行囊经担,这来的俱是走方游脚僧。”耗气魔道:“便是游方僧道,也拿来发个利市。”消阳魔道:“不可。唐僧师徒乃旧仇新恨,断不放他过去;若是游方僧道,我与你变个戏弄他的法,试他的道行何如?若是有道行的,便让他过山去;若是没道行的,且戏弄他耍子。”两魔依从说:“如今变个何事戏弄他?”消阳魔道:“我便变个担酒卖的,你两个扯他吃一杯,他如吃了,便是没道行。”两魔依言。消阳魔摇身一变,变了一个卖酒的客人,挑着一担清香美酒,歇在山顶上;两魔变作两个走路的,正买他酒吃。一见比丘、灵虚走到面前,二魔起身拱一拱手,便一把扯着比丘僧衣道:“师父,走路辛苦,有琼酒在此,请吃一杯儿。”比丘僧摇手道:“客官,小僧是出家人,守戒不饮酒的,不敢相陪。”妖魔道:“山僻静处,谁人得知?我与你也是有缘相会,你们出家人背地里吃酒的也有,莫要瞒我。”比丘僧说:“老客,你吃你的酒,僧过僧的山,着甚来由强要小憎破戒?决不敢领!请二位自饮罢。”二魔又扯着灵虚子说:“道人,你陪我二人吃一杯,料你不是僧人。”灵虚子道:“小道也是有戒,况天性不饮,请二位自饮。”妖魔笑道:“我两人已是有伴对酌,但为相逢二位师父,在此高山峻岭,幸遇沽酒,当开怀行乐。且你二位不知这酒的好处。”灵虚子道:“酒乃伐性之斧,烂肠之物,有甚好处?”妖魔道:“有甚好处?有甚好处?你听我道:
五谷造成佳酿,清香滑辣兼甜。
合欢散闷解愁颜,养血调荣遐算。”
灵虚道:“二位客官,你只知酒有好处,却不知我僧道家五戒,把他做第一戒。”妖魔笑道:“为甚把他做第一戒。”灵虚子道:
“助火伤神损胃,烂肠腐脏戕生。
亡家败德率非轻,第一戒他乱性。”
妖魔见僧道不饮,一魔扯着灵虚子衣袖,一魔取一杯酒强灌灵虚。灵虚只是力拒,那妖魔便使出个大力法,十指揪来,两手拿住,欲把灵虚子拿倒;那里知灵虚是有道的优婆塞,他把慧眼一看,笑道:“孽瘴,你这魔头,如何来迷弄我?”乃使个重手法,反把妖魔两手拿住,一捏,妖魔那里动得,吆喝疼痛起来,见这假酒迷僧道不倒,反被灵虚子说破,乃飞往山前走了。
却又计较,铄阴魔道:“你以酒迷这僧道二人,他有道力,不被我们迷,如今得我变个老婆子,你两个变美貌妇女去试他。他若是迷于色欲,便无道行。”两魔依计,变了两个妖娆妇女,随着老婆子走山岭前来,遇着比丘增、灵虚子,乃上前道:“二位师父,老妇是山下人家,生了这两个妇女,只因丈夫打柴遇虎狼,丢下他无人养赡,思量欲嫁两夫,往来莫个相配的。我看二位师父年貌尚青,若肯随到我家下,留了头发,成个家室,生一男种一女,也不辜负了青春年少立在天地之间。”比丘僧听了,不顾先走;灵虚子把慧眼一看,道:“妖魔,一计未遂,又设此计,本当不顾而去,但是要保护唐僧经文,安可不顾纵他作耗?他既设法迷我,待我也没法试他,因而驱除这妖,使唐僧师徒道路好行。”乃笑盈盈答道:“老婆婆,我那师兄是披剃的僧人,怎做得你女婿?我虽未披剃,却也是在教的,久绝了色欲,如何行得?”婆子笑道:“没妨。便成就了这宗姻缘,有谁来管你?”灵虚子道:“若说姻缘,也要个媒的,三茶六礼,寻个门当户对,怎么撞着途路之人,做个露水夫妻?也被人笑为苟合。”婆子道:“没人笑,没人笑。你听我说:
男女阴阳配合,世间一种人伦。
我娘作伐岂私奔,苟合何人笑论?”
灵虚子道;“婆婆,你说没人笑论,却不知我修道的道人,色欲最是大戒。”婆子道:“为甚也把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