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提得如此实际而且毫不妥协,揭穿了平和温雅的面纱却没有确切的立足点。隔了很长一会,张才做了回答:“很遗憾,马林逊先生,这事找我不太合适,但无论如何,我认为这事很难马上得到解决。”

“可是,必须得做出一些安排才行!我们都有工作得回去干。亲戚朋友也会为我们担心,我们必须回去。你这么招待我们,真的很感激,可是我们确实不能无所事事地在这里消磨时光。如果可能,我们明天就得走。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护送我们的——当然我们会让他们很划算的。”

马林逊忐忑不安地停了下来,仿佛指望着不用说那么多就能得到答复;然而他从张那儿讨到的只是平和却带有责备口气的回答:“所有这些,你该明白,一点都不属于我的权限范围。”

“是吗?可无论怎样,有些事请你或许能办得到。要是你能给我们找一张这块地方的大比例地图,这会很有用的。看来,我们要走很长的路,这也是要早些出发的理由,你们有地图,我想?”

“有,很多。”

“那么,假如你不介意,我们要借几张看看,看完之后就还回来,我想你们时不时与外界有些联系,要是能提前捎个信什么的该有多好,又可以让家人朋友放心。最近的电报局有多远呢?”

张那张微微泛起皱纹的胜似乎洋溢出无穷的耐心和宽容,然而他并不作答。

等了片刻马林逊又接着说:“那么,你们需要什么东西时,你们到哪里去捎话呢,我是指文明开化的东西。”他的眼神和噪音都流露出一丝恐慌。突然,他猛地推了一下椅子站了起来。他面色苍白,很不耐烦地用手来回搓着前额。“我太烦了。”他结结巴巴地说着,一面环视了一下房间。“我觉得你们没有一个帮我。我只不过问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也很显然,你知道答案。你们什么时候安装的这些现代化浴室,这些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那么,你是不想告诉我峻?我以为这是一切事情的秘密所在,康维,我得说,你真他妈的懒散,为什么你不面对现实?我只能暂时认了,不过,明天,别忘了,我们一定得走,这是最根本的。”

要不是康维一把抓住他扶他回椅子上,他一定滑倒在地板上。后来,他稍稍平静了下来,却没有说话。

“明天他会好多了,”张温和地说道,“这里的空气开始会给刚到的人带来不适,但很快就会适应过来。”

康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有些事让他感到有些难堪了,”他平和而怜悯地为马林逊开脱着。然后又轻松地说,“我想,大家都觉得这事有些名堂,但现在最好暂时停止谈论此事,也该睡觉了。巴纳德,你来照顾一下马林逊好吧?布琳克罗小姐,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哈喝,有个侍者出现了。“是的一一我们在一起——晚安——晚安——我也很快跟着来峻。”康维差不多把他们几个推出屋子,他以一种很勉强的谦恭转向他的主人(张),与他原先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看来,马林逊的指责使他受了刺激。

“现在,先生,我不想耽搁你多少时间,直截了当跟你说吧。我的朋友有些冲动,但我不怪他,他想把事情搞清楚这是对的,我们怎么回去得有个计划,而我们离不开你和这里其他人的帮助。当然,明天就走是不可能的,我本人希望尽可能呆得短但要呆得有意思。但这也许不是我同伴们的想法。假如像你说的,你自己帮不了我们什么,就请让我们与别的能帮得上忙的人联系。”

这汉族人回答道:“你比你的朋友明智,我亲爱的先生,而且你没有那样急躁,我很高兴。”

“这可不是回答。”

张笑了,那种别扭的强抿出来的笑如此明显地让康维见识了中国人在尴尬的时刻为“挽回面子”而强装笑脸的诙谐与谦逊。“我觉得你们没有什么理由为这事担心,”隔了一会张回道,“毫无疑问,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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