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人们去比较,她那么大年纪和他那么年轻人的人在一起,要别人以为她仍然美丽。”

“那真切一幅滑稽的场面,活似一出闹剧,比闹剧还要可笑。但是在走廊中,她确实吻了他,并将一枚戒指套在他的手指上,她告诉法国大使说她要嫁给他。”

“如此说来,她真已委身于他了。”

“你不了解她。我后来见了她,问她是不是已作了他的情妇,她答说她是我们所有人的情妇,我在冲动之下冒在问她还是不是处女,她对我笑了笑,又推我一把,不过是友善的一推,说道:“罗勃,我仍然是一个处女,许多男人虽曾尝试使我改变现在这个快乐的阶级,但我还是没变‘,而后她怪异地捏了捏我的手臂,又说:‘我的“眼睛”你不应害怕。‘我从这句话猜想她是不会嫁给他的,我相信她现在开始要抽身了。”

当然她有意如此。她告诉大臣说她需要拖时间,以使法国和西班牙彼此猜测,同时她要藉他们的帮助逃避这个问题,但在这同时,为了顾全表面,她也开始草拟婚约了。

只恨我无法就近观察她。我很想见到她一边和那只青蛙打情骂俏说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便是他们的婚礼当天;一边却在转动脑筋,想找个最好的下台处。她希望人人相信安休疯狂地爱着她,不是为了她能带来的东西,而是她那迷人的本人。

说来奇怪,她的心已为这件事的政治意义所占满,但她仍能有这种孤芳自赏的心,若有人认为这不可能,那他就不了解伊丽沙白其人。

罗勃可乐了,他本身非常厌恶这件婚事,但若她拒绝了安休,而去嫁给别人,他同样会受不。这两个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中,总会有个人为因素夹杂其间,使我很觉有趣。我也平静地观察自己,却发现我自己的行径动机并不单纯。

罗勃说女王捎了信给安休,对他说她认为结婚后活不长,因此她对婚姻怀有恐惧之心,而她相信他绝不会愿意她死亡。“那个小男人大惊失色,”罗勃说:“我想他终于了解自己和其他追求女王的男人并无什么不同。他又悲又怒,把女王送的戒指也扔了,然后走到她面前说他知道她存心欺骗他,根本不打算和他结婚。听到这话,她露出极关心的神情,深深叹了口气说,如果这些事都能深埋各人心田中,生命将会更有乐趣。他回说如果她得不到他,他宁愿他们两人都死掉,她便指责他说他在威胁她,而他听她这么说,眼泪便落了下来,那么傻兮兮地,抽抽搭搭地说他受不了让世人知道她遗弃了他。”

“那么她怎么办?”

“她掏出手帕给他,让他试干眼泪。啊,蕾蒂丝,明显得很,她从未打算嫁给他,可是她却给我们带来麻烦事,现在得主我们来安抚这个法国人,这可不简单!”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法国国王的特使已抵达英国,准备向这一对新人致贺,并安排婚礼事宜。可是他们一获知事情发展的真相后,法国大使宣布既然安休公爵受到英国如此侮辱,那么法国将与西班牙结盟,而英国对这件事当不至于怀有愉快的远景。这一番话在整个议院造成轩然大波,导致一片混乱。

罗勃说那些大臣们聚在一起会商,结论是这件事已演变得超出他们能力范围。

女王接见了他们,并且质问他们是否告诉她说她除了嫁给公爵外别无选择。

女王先前是在玩火,此时如果众人不留意,很可能她会被灼伤几根手指头。她说天无绝人之路,她定有办法。双方在谈论结婚的条件时,法国似乎急着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在慌乱之中她突然发布一项声明,谓要她同意,有一项条件是十分重要的,那便是位于法国的加来港必须归还英国。

此语极其傲慢无礼,女王自己也知道。加来港是英国在法国的最后一个要塞,是伊丽沙白同父异母的姐姐玛丽在位时失去的。法国人当然不会准许英国人再在他们本土上占有据点,因此他们自然知道她只是在和他们玩花样,这种情况相当危险。

她比任何人都要明了这一点,终于她找到了答案。西班牙人是个威胁,这位法国公爵现在信奉的是新教,迟早势必会与信奉旧教的西班牙打起来,女王的如意算盘便是让这个仗在她的辖区以外的地方发生。既然荷兰曾多次向她求救,那么给予安休公爵一笔钱,要他到荷兰指挥与西班牙的战争将是个一石两鸟的最佳办法。

若此情形发生,没有人会比法皇亨利三巨及西班牙的菲力蒲更要烦扰,而且也可以使那个小个子王子暂时不去注意他的婚姻大事。

安休苦恋着她,因此他便被说服前往荷兰。她骄傲地领他到占丹的船坞,那些英挺的船舰使他深受感动,定也使他加深成了她丈夫及这些船舰主人的决心。女王则继续露出对他的情感,使他对婚事尚存一线希望。

罗勃告诉我这些事的原委,他说他很关心这些,因为女王曾告诉公爵,为了表示她对他的敬意,她将派一个人护送他到安特卫普,这个人是宫中所有人中对她最为重要的一人。

“是你,罗勃!”我叫道。

他点了点头。

我感觉到他的兴奋,从这时起,我对他的情感也开始有了改变。他重又得宠了,我当时就知道他一生中最能支配他的便是野心,而我的对手女王,却能给他他所渴望的东西。然而我并不是个甘愿屈居第二的女人。

即使要离开我,他也很高兴能够去荷兰,因为他知道在那里他可以有机会,而女王肯让他前去,也正表示她信任他。

我的丈夫和他皇家情妇又能在一起了。或许我只是他身体所需的,她则是他脑中所要追逐的对象,而他的野心却是比他的生理需求还要强烈。

他并没注意到我态度冷淡下一,仍旧兴奋地说:“你知道她是怎么样的?她一直在拖延那个法国人,现在她终于使安休为她作战了!”

他的双眼熠熠生光。她已原谅他结婚之事,并准备将他留在身边。结婚并不重要,她反正也不会嫁给他,但她却要尽一切可能将我丈夫从我身边抢走。他仍然可作她最宠的臣子,但他的妻子却永不许进宫,这便是她对我的报复。

一股冰凉的怒意自我胸中升起,不,我可不是个轻易就可以被人丢到一边的人!

目前他特别热情地对我表示爱意,并且向我保证说他不愿离开我,可能在他心目中,他已经到了荷兰,正在大肆猎取他能得到的好处。

他离开英国正是二月间,女王送他们直到坎特伯雷,我却无法前去,因为我的出现会引起她的不快。

据说女王对罗勃的道别真是情深意切,为他可能饮食不当,不照顾自己而担忧,所以特别训示他一顿,说他粗心大意总使她为他忧虑,如果她接到有关他缺乏照料而健康情形转差的报告,她会立刻将他召回,并且处罚他。

噢,她是爱着他的。虽然她宣称宁愿放弃一百万英镑让她那只小青蛙在泰晤士河中游泳,但她心中所想的却是罗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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