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对您必须坦白,华德是个好丈夫,但是他已经死了。我还年轻,不能一辈子替他守寡,我找到一个我非常爱的人……”
“你怀的孩子就是他的。”
“他是我的丈夫,再过段时间,我们的婚姻就可以不必守密了。”
“秘密?什么秘密?而且你还怀了孩子!”他惊恐地望着我:“我听说人同某人有染,使我非常惊讶,列斯特伯爵……”
“他是我的丈夫。”
“噢,上帝!”父亲叫道:“这不是真的吧!”
我耐心地说:“这是真的,罗勃和我已经结婚,这有什么不对?你把我嫁给华德。狄福洛的时候,已经够高兴了,如今,罗勃。杜雷还比华德要强得多。”
“恐怕是野心比较多吧!”
“野心有什么不好?”
“别强辩,”父亲厉声说:“我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亲,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提醒他。
“你是我女儿,把最糟的情况告诉我吧!”
“没有最糟的情况,都是好消息。罗勃和我彼此相爱,因此我们结了婚,我怀了孕。”
“可是人必须藏起来,必须隐瞒结婚的事,蕾蒂丝,你怎么这么没脑筋?他的前妻神秘死去,他一直想娶女王,我还听了许多雪非尔夫人的事。”
“她从没有作过他的妻子,那只是传说,因为她跟他生了个孩子。”
“你认为这个说法可信吗?”
“罗勃这么说,我相信。”
“你现在的处境跟雪非尔夫人差不多。”
“不一样,我嫁给罗勃了。”
“自以为是,孩子,你这么容易上当。他显然和雪非尔夫人行过一场婚礼,假的婚礼,等到他相抛弃她时,就抛弃了她,你难道不明白他又故技重施吗?”
“不是的!”我叫着,抑不住颤抖的声音,他确曾和陶乐丝举行过秘密婚礼,陶乐丝显然是被骗了,因为她不会撒谎。
“我要见见列斯特。”父亲斩钉截铁地说:“我要知道他究竟是在搞什么,我要亲眼看到婚礼举行,还要有证人。如果你要作罗勃。杜雷的妻子,你要作得有把握,不能让他移情别恋的时候一脚把你踢开。”
说完父亲便离开,我不知后果会怎样。
我很快便知道了。
父亲带着罗勃的弟弟渥威克伯爵和彭伯克伯爵一同回到德阮庄园。
“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走。”父亲说:“我们要到万史台,和列斯特伯爵举行婚礼。”
“罗勃同意行二次婚礼吗?”我问。
“他急得很,我已经相信他是深爱着你,并且希望你们的结合成为合法的。”
这时我已到怀孕末期,行动不便,便仍欣然就道。
我们到达万史台时,罗勃已经和他最好的朋友诺斯爵士等候多时了。
他拥抱着我,告诉我说我父亲坚持主张举行这次婚礼,他并不觉得厌烦,因为他并不动摇想娶我的决心。
第二天早上,我弟弟理查和罗勃的一位牧师丁道也来到。于是在丁道尔主持的婚礼中,父亲将我嫁给列斯特伯爵,仪式隆重,也有证人,不可能视为无效的。
父亲说:“小女很快即将生下你的孩子,所以你们的婚礼必须有人认可,才能够保全她的名声。”
“这您可以交给我。”罗勃向他保证,但父亲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说动的人。
“一定要让别人知道她确已结婚,并且还是列斯特伯爵夫人才行。”
“法兰西斯先生,”我丈夫回答:“您能想象女王知道我不经她同意就结了婚,会有多么愤怒吗?”
“那么你为什么不先征求她同意?”
“她绝不会同意的,我必须找一个适当的时间告诉她,如果她宣布和法国王子的婚事,我就可以告诉她我已娶妻的事了。”
“噢,父亲,”我不耐地说:“您要体谅我们,难道您要我们被女王丢进塔牢里?而且如果给人知道您还参加了我们的婚礼,您的地位会变得如何?您很清楚她的脾气。”
“我是清楚她的脾气。”父亲答道。渥威克也说他们必须很谨慎,最好由罗勃作决定,因为他对女王的心情比较能把握。
于是大家同意,当晚我和罗勃便住到“女王寝宫”,我无法不想到女王曾睡在这儿,而且她还认为这卧房唯她能够使用,如今我却在这个房中,和我所深爱的丈夫同床共枕。我不免想象她现在看到我们时会有何等愤怒。
这确实是项卓越的胜利!
我想罗勃也会感到满足,他虽然有了我而快乐,但一定也为女王的辱骂而痛苦,这个报复可算是再大也没有了。
我们三人是何等纠缠不清!即使在我们新婚之夜,女王似乎也夹在中间。
但无论结果为何,事实仍不容置疑,我是罗勃的妻子。
第二天传来了消息,使人大惊失色。女王派了使者前来,谓她听说列斯特在万史台,便决定在经格林威治的途中,在这儿作最后两、三天的停留。上次她拜访万史台时,她的“眼睛”正在巴克顿洗浴,以至无法亲容风颜而心生悲伤,这次她愿缩短旅程,好让他陪伴两天。
她好象知道这事了,我们二人均有此感,所以她才作此安排。罗勃大为不安,他告诉我,待要解释此事时,他希望由他在适当时刻解释,绝不能让别人来告诉她,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事竟然发生在我结婚的第二天,好在还先有警告,但如果她确实是知道这事的话,也不会先给我们警告,让我们有时间掩饰了。
“我们动作要快!”罗勃说,众人也同意。我立刻和父亲回德阮庄园,罗勃,渥威克和诺斯则留在万史台,准备女王的到来。
我在女王床上的胜利已告结束。
我不太情愿地离开万史台,多少有些扫兴,回到家中耐心等候罗勃回到我身边。
不知是来回的旅程和这一段时期的兴奋不适于我的身体情况,或是因为我以前曾随过胎,而老天有意要惩罚我。总之,我产下一个死婴,我秘密地处理了这件事。
罗勃过了一段时间后才来看我,因为女王喜欢他作陪,坚持要他陪着回格林威治。他回来之时,我已度过最难过的那段时间,他安慰我说不要多久,我们还会生下个儿子,女王对这事毫不疑心,看来我们是虚惊一场了。
他很有信心,深信等时间一到,就能平安无事地向女王报告我们的事,而不会惹来大灾难。目前我仍然托词生病,她则喋喋不休地谈着她和那法国人的婚事,这使得我们更容易保密。
我们在德阮庄园共度了一段短时间,但我真希望我们能将我们婚事公开。
“只要再这一段时间就可以了。”罗勃安慰我。他自己兴高采烈,这也难怪,他和女王闹过不少次,但他都过得了,我则不太有把握,我还记得不久之前,曾被逐出宫外达八年之久。
生活中仍然是充满刺激,我秘密作了罗勃之妻,我父亲是证人,在这种和女王之间的争斗中,我确有如鱼得水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