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男性宫人提醒女王说,列斯特仍可以结婚,她听后怒然驳道:“要我选择我亲手提拔的仆人作为基督都国家中最伟大的国王吗?这那象是我的作风,我还顾得到我的皇室尊严吗?”

——威廉·堪登。

于是我成了寡妇,但我并不爱华德,装不出无限伤悲的样子。我成了罗勃的情妇后,更深深懊悔我的婚姻。我对华德有些感情就是了,我为他生了孩子,所以他的死令我感到些许哀愁,不过并不深,想到自由将可使我过何种生活,我心中只剩下兴奋的感觉,其他感觉全被盖过。

我简直等不及要见罗勃,但他仍偷偷摸摸地来往,和以前一样。

“我们必得谨慎。”他警告我,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冰冷的恐惧。他是不是打算逃避结婚?还有一个问题也不断侵入我脑海:华德如何会死得如此意外?他们说是死于痢疾,许多人都死于这种疾病,但是经常会引起别人的猜疑。我躺在床上自问:这是命运作弄人,或者是罗勃在其中也参了一角?结果会是如何?我十分不安,但和以往一样渴望着罗勃,不论他做了什么事,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我通知孩子们他们父亲的死讯,先将他们召集到我房中,而后将小罗勃拉到身边,对他说:“儿子,你现在已经成为艾塞克斯伯爵了。”

他睁大眼睛,惊惶地看着我,我心中充满了对他的爱意,紧紧抱着他说:“最亲爱的罗勃,你父亲死了,你是长子,是他的继承人。”

罗勃开始低泣,潘乃珞眼中溢出泪水,桃珞西也在哭,小华德见到兄姐难过,便也嚎啕大哭起来。

我有些讶异地想:他们原来真是那么爱他呢!

为什么他们不该爱他?他何时不是个好父亲?

“此后我们生活会有许多变动了。”我说。

“我们是不是要回到嘉利?”潘乃珞问。

“现在还不能有什么计划,”我说:“我们必须观看一段时间。”

罗勃惶恐地看着我说:“如果我是伯爵,我该做什么。”

“还不要,现在大致和你父亲在世时一样,你获得他的头衔,但是你的学业有待完成,我亲爱的,不要害怕,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这句话一直在我耳际响着,仿佛在嘲弄我,我该知道事实则非也。

女王召我前去,她一向对别人的忧伤都很同情,对待我也十分热络。

“亲爱的蕾蒂丝,”她拥住我说道:“今天是个哀伤的日子,你失去了一个好丈夫。”

我低垂着双眼。

“但幸好你还有孩子们可以忙,小罗勃现在是艾塞克斯伯爵了!他真是个迷人的小家伙,希望他对父亲丧不致太难过。”

“他简直心都要碎了,陛下。”

“可怜的孩子!潘乃珞,桃珞西和那小家伙呢?”

“他们也深感失怙之痛。”

“你必定希望离开宫中一段时间。”

“陛下,我拿不定主意,有时候我渴望在乡村的宁静气氛中哀悼亡夫,有时候这种宁静又似乎叫人无法忍受,我所见到的每个地方都使我想起他。”

她怜悯地点点头。

“那么便由你决定该怎么办最好。”

她派伯雷来见我。

威廉。赛梭(也就是现在的伯雷伯爵)是个好人,我的意思是说,他做他认为是对的事,而不是为了要抬高自己地位才去做事,这一点许多政客都做不到。他个儿普通,有些削瘦,使人以为他比实际年龄要小。他留着棕色胡须,鼻子大了些,但他眼中流露着亲切和蔼的目光,使人获得信心和勇气。

“艾塞克斯夫人,此刻您一定十分难过,”他说:“陛下关怀您及您孩子的生活,伯爵英年而逝,遗留的子女尚需要别人的照顾,相信您及您丈夫都希望小罗勃能住到我家里,您随时送他过来,我会很高兴招待他。”

“多谢您,他需要一些时间恢复丧父之痛,明年五月他要去剑桥就读。”

伯雷赞同地点点头:“听说他是个聪明孩子。”

“他精通拉丁文和法文,并且喜欢学习。”

“那么他该会有好的表现。”

于是事情便由他安排,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伯雷不只睿智,更是一个好父亲,对子女慈祥、疼爱,更难得的是,他是个忠实的好丈夫。

我料想流言传播是在所难免的,不管是谁告诉华德我和罗勃的恋情,现在华德一死,此人必定会旧事重提。

罗勃焦虑地来找我,并且坚持要和我谈话,他说甚至还有人说华德是被谋杀而死的。

“被谁谋杀的?”

“用得着问吗?”罗勃答道:“只要有人意外死亡,我就会牵涉在其中,如果我又认识那个人,别人就更起疑。”

“那么他们说的是我们了。”

他点点头:“到处都有眼线,我无法不受盯梢,万一传到女王的耳里……”

“如果我们结了婚,她便会知道。”我说道。

“我会找机会对她实说,除我之外,我不希望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或者你宁愿我们分手吧!”

他十分愤怒地转向我说:“你竟敢说这种话!我将要娶你,别的事,都无法使我满足,但现在我们还是要谨慎。天知道伊丽沙白若知道我尽想这些,会有什么反应?蕾蒂丝,他们要解剖艾塞克斯的遗体,检查里边是否有毒药。”

我不敢抬眼望他,如果这个会影射到罗勃,那么我并不想知道实情。我不停地想到阿蜜。罗莎特平躺在楼梯度下的情景,而陶乐丝。雪非尔的丈夫也死于正要与妻子离婚之前。如今……是华德。

“噢!上帝,”我祈祷:“我希望在他身上不会发现什么!”

“不会的,”罗勃安慰我道:“不会发现什么,他是死于赤痢,艾塞克斯一向不壮硕,在爱尔兰尤其会水土不服。蕾蒂丝,我认为你最后暂回到嘉利堡,这可以减少别人的闲话。”

他的话不错,获得女王批准后,我便离开宫廷。

华德遗体内并没有发现什么加速他死亡的东西,消息传来,我松了一口气。

他的遗体运回英格兰,葬礼在十一月末于卡马珊举行。我不让小罗勃长途旅行来参加,因为他正在感冒,而且心情沮丧,我担心他的健康情况不行。

伯雷写信给他,向他保证说随时欢迎他到向为他监护人的家,让他可以在那儿准备进剑桥。

我说他应该等圣诞假期过了再去,似乎正合他的心意。

我处于期待中,因为我无法不等一段时间才和罗勃结婚,如果急急忙忙地结婚,那些饶舌的人又会搬弄是非,这当然非我所愿。我想我们或许要等上一年,不过这我愿意,因为在这段时间中,我们彼此仍能见面,而且我找算在儿子住进伯雷家之后,重返宫中。

这年冬天多么烦人,多么漫长!我担心罗勃的遭遇,猜测宫发生些什么事。圣诞节假期一结束,我便和全家人,除了小罗勃以外前往德阮庄园。

抵达后几天,一位女士来拜访我,其实我真不应见她的,她便是陶乐丝。雪非尔,她所说的事带给我无限疑虑。

她先问我能否私下同我谈些要事。

她是个十分妩媚的女人,因此她的故事极可能是真的。

“艾塞克斯夫人,我觉得我有话非对您说不可,”她说:“因为我觉得您迫切需要别人的劝告,所以我才来告诉您我的遭遇,希望您听后能了解您同宫中某位男士交往时必须要小心。”

“雪非尔夫人,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谈话,”我冷冷地说:“所以您有话尽管讲,您所指的男士是谁?”

“罗勃。杜雷。”

“为什么你要警告我提防他?”

“因为我听到谣言。”

“什么谣言?”我故作惊讶状,但我恐怕我表演得并不成功。

“说您和他过从甚密,以他和女王的关系而言,他和谁有交情都不可能没有人说话的。”

“是啊,是啊,”我多少有些不耐:“但你为什么要警告我?”

“任何和他在一起的女士都该被警告,我自觉有责任告诉她我的遭遇。”

“这您上次已经说过了。”

“是的,但是我并没有全盘说出,我和列斯特伯爵在一五七一年就订过婚约,但是他怕女王不悦,所以才不愿意同我结婚,等到我怀孕了以后,央求他娶我,他才在一五七三年和我在艾夏结婚。”

“你没有证人。”我防御地说着,如果她的话不假,我结婚的梦想便成泡影。

“我已经说过,艾德华。赫西和列斯特的朱利欧大夫都在场,过后不久我便生下我的儿子,就叫做罗勃。杜雷,这是依他父亲名字取的。我可以说,伯爵很以为他儿子为傲,他的弟弟渥威克伯爵作我儿子的教父,很喜欢他呢!”

“如果您说的属实,为什么对这小孩子的出生保密?”

“您是知道他和女王之间的情形的,她最恨她所喜欢的人结婚,尤其是她喜欢的罗勃。杜雷,我儿子生下来以后所以要保密,也全是为了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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