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格洛普的妻子因为跟着丈夫,所以也在那里看守。她是诺福克公爵的姐姐,常常向玛丽吹嘘弟弟的魅力,引得玛丽对诺福克兴趣大增,结果,诺福克这笨瓜因此受到牵连,从此一蹶不振。

不久,北部诸贵族反叛了,我丈夫遂应召出征。他加入渥威克伯爵的军队,而成了战地大将军。

母亲已卧病一段时间。她来信说女王对她多么和善,“没有人能比女王仁慈。”

母亲写着:“我们多幸运!能有这么一位亲人登基。”

的确,伊丽沙白对朋友一向忠实。她将罕普顿宫中的套房赐给玛丽。席尼,供其退隐之用,席尼因为满脸麻子,已不愿公开社交,女王经常去拜访她,同她聊天,而且聊得很久。这表示女王并没忘记席尼夫人的麻脸是因为照顾她而被感染的。

不久,我接到诏令。

我又要回宫了。

我雀跃不已。为什么我曾以为平凡的乡野情趣可取代宫廷的刺激呢?一说到“宫廷”,我指的当然是那两位让我朝思暮想的人。想到就要回宫,我整个神经都绷紧了。

我简直等不及回宫。

我直接去谒见女王,因为她早已下令要宫人带我去晋见她。我正要下跪,她立即扶住我,且吻了我一下,我非常吃惊,但我很快就明白了。

“蕾蒂丝,我非常难过,令堂病得很重。”她说着,眼神黯淡了一些,“我很怕……”她摇摇头。“你得赶快去看她。”

我一直恨她入骨,因为她剥夺了我最渴望的东西,然而在那一刻,我几乎是爱着她。也许那是因为她对她所爱的人总能够保持友善和忠诚的态度所致吧!她确实深爱着母亲。

“告诉她我一直想着她。”她接着又说:“蕾蒂丝,你一定要告诉她。”

她挽着我的手臂,陪我一直走到门口,仿佛她因为分担我的忧伤,便宽恕了我以前的过失一样。

母亲去世时,我和从兄弟姐妹都随侍在侧。我跪在床边,将女王的意思转达给她。从她眉间飞掠过的神情看来,我知道她已经了解了。

“信奉上帝……也服侍女王。”她喃喃地说着:“孩子们!要牢记啊!”

一说完,她就瞑目逝去了。

伊丽沙白非常悲伤。她野持要母亲葬在寺爱德蒙堂的墓园,葬费就由她支付。

她召见我,告诉我她一直深爱这位表姐,如今表姐已逝,她倍觉神作。我知道她是真心的。在那时候,她对我们十分和善,连我吸引罗勃的注意,她都宽恕了我。

葬礼之后,她又召见我,向我谈论我的父母亲。她表示她深爱我母亲,对父亲则十分敬重。

“令堂与我之间,有着亲戚关系。”她说:“她生性善良,我希望你向她看齐。”

我满怀渴望地表示我愿意服侍她,她答道:“唔!可是你有家累。现在有几个孩子了……四个吗?”

“是的,陛下。有两男两女。”

“你真有福气。”

“我也是这么想,陛下。”

“很好,有一段时间我还以为你不安于室呢!”

“陛下!”

她拍了拍我的臂膀,说:“是真的。我尊重华德。狄福洛。他那种人,值得过一切幸福的生活。”

“如果他听到陛下这一番话,一定会乐昏了头。”

“他很幸运,能有个长子来继承他。长子叫什么名字?”

“叫罗勃,陛下。”

她猛地盯住我,稍后才说:“是个好名字,也是我最喜爱的名字。”

“陛下,我也是。”

“我该酬劳你的丈夫,他一直那么尽忠职守。渥威克先生就时常提到他。我已经想到一种表达我的感激的方法。”

“陛下,我可不可以问问是什么方法?”

“当然可以,我要把他的妻子送回嘉利,这样的话,他一回家,就看得到她了。”

“可是他正忙着北方的战务。”

“没错。可是我方已占了上风,叛军渐渐不支了。万一他回到家里,我可不愿让他失望,还想念着妻子。”

这简直是逐客令。母亲的死所带来的友善已消失。她并不原谅我曾吸引了罗勃。

我的子女都在成长中。潘乃珞半近十岁,罗勃也近五岁了。然而家居生活从来满足不了我,我当然也不爱丈夫,几次他回来,都激不起我的兴致。生活是这么枯燥,简直令我坐立不安。我喜欢孩子,尤其是小罗勃,可是一个五岁大的毛孩子,如何能满足我这种个性的女人?如何能给我足够的刺激?

每有访客来嘉利堡,就能听到一些片断消息,多半是有关列斯特的事。到目前,他仍左右着宫廷生活。对这一切,我都仔细地收听,仿佛贪得无厌似的。几年了,罗勃仍深为得宠,然而伊丽沙白似乎已不可能有结婚。最近她突发异想,打算嫁给安休公爵,可是就如同以前的例子一样,最后也了无结果。女王已年近四十,若要怀孕,不免嫌老了些。罗勃仍是她身边最得宠的男士,然而同他结婚的希望,已大不如昔,尤其随着岁月的流逝,婚期也愈来愈遥遥无期了。

谣传列斯特曾数度私通,象他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甘心一直被荡在半空中。

我就听说宫中有两个贵妇(一个是陶乐丝,雪非尔伯爵的妻子;另一个则是她妹妹法兰西丝。郝华德)迷恋着他,而且还互相争风吃醋。

“他两个都喜欢。”访客说着,他从宫廷来的,只在嘉利堡宿一、两夜,以后就要到北部去了。他淡淡地一笑,加了一句:“不过女王早就注意到她的傻事,因此对她们很没有好感。”

只要扯上了列斯特,她当然不会有好感。我料定她们会同我一样被解送出宫。

我竟还会嫉妒,真是奇怪。听说这两个郝氏姐妹长得十分迷人。安。葆琳的母亲就是郝家的人。亨利八世第五任妻子凯撒琳。郝华德就具有郝家迷人的特色,可怜的女孩,这种魅力倒要了她的命。当然,如果她收敛一些,恐怕就不会被砍头了,不过这些郝家女向来就不懂得收敛。她们迷得住男人是由于本身的需求,然而她们不懂运用姿色,才会遭到那些下场。如今,我对任何消息都倍加渴望知道。我怀疑我对罗勃是否已可以无动于衷。其实,我知道我只要再瞧他一眼,就可以重燃旧日的情欲。

我问访客对那郝氏姐妹的事情知道多少。

“哦!”他答:“据说雪非尔夫人成了列斯特的情妇,就在他俩同宿于贝尔芙堡的时候。”

这我想象得到。这件桃色新闻会进展得相当快速,就如我自己的一般,因为罗勃非常没有耐性,尤其若女王的态度嗳味不明,逼得他生出异心,他是不会愿意别的女人再让他吃苦头的。

“据说,“访客接着又道:“列斯特写了封情书给陶乐丝,焦躁地述说他怨恨她有个丈夫,这等于暗示她:若不是名花有主,他就会娶了她。不过,据说他还暗示,没多久雪非尔就不会碍事了。”

我心中一寒,恐惧地叫着:“他该不会要……”

“自从他太太死后,有关他的谣言就从未断过。那个陶乐丝真傻,不过也许是故意的,竟在回家的路上把那封信给掉了,结果被她的小姑捡到,这小姑对她可没有好感,很快就把信递给那个戴了绿帽的丈夫,当晚他们立刻分床,雪非尔还跑到伦敦办理离婚手续。你看,他拿着那封威胁他老命的信……想想看,还是出自谁的手笔呢?”

“树大招风,有名气的人难免会遭毁谤。”我居然袒护起罗勃来了:“象列斯物伯爵那样的地垃,当然更不可免了。”

“也许是吧!可是你知道,他有一位意大利籍的药剂师。”

“你是指朱利欧大夫?”

“大家都这么称呼他,其实他原名是吉利欧。薄艾里尼,不过念起来太碍口了。

他对药非常专精,所以罗勃才雇用他。”

“这你相信吗?”

他耸耸肩:“他太太都死了,这是谁也忘不了的。一旦有类似的情形发生,大家就自然会想起。”

访客一离开,我就思潮起伏地想着罗勃。他竟要娶陶乐丝。雪非尔,教我不由得伤心。

华德回来了,由于女王的赞许,他显得神采飞扬,满脑子的疯狂计划,他想把北爱尔兰改成殖民地。女王封他为嘉德勋爵和艾塞克斯伯爵,后一项原是他家族同曼行维家族通婚后所得的正式头衔。如今他得新受封,正显示女王对他宠锡隆厚。

至于我摇身一变,就成了伯爵夫人。我很想陪华德入宫,然而女王显然只邀他一个,只好乖乖地留在堡里。

他一回来,满心记着的都是最近的丑闻。不出我所料,正与罗勃。杜雷有关。

“据说,“他告诉我:“那位雪非尔伯爵一发现他太太与列斯特有染,便决心离婚,你想想看,这种丑闻会有什么含意?我怀疑女王是不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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