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探望他,回来时直怪他的起居间太过潮湿。

“我们该另选几间。”她说着,口气和神态令我大为吃惊。她那样子对我说话,令我有不祥之感。

她选的那几间正靠近她的寝宫。

显然,女王已经注意到我与罗勃之间的隐情。因为罗勃一复原,她就遣人召我去。

“我将送你回嘉利堡。”她劈头便说。

我必定流露出震惊和懊恼的神情。

“我已经留你太久了,你该回到你丈夫那儿。”

“可是,陛下,”我抗议道:“他经常离家服侍您。”

“他回到嘉利堡,一定渴望有一张温暖舒适的床等着他,我敢说他希望你快快替他生个漂亮儿子。”

那双精明的眼睛一直打量着我。

“恩爱夫妻分别太久不并不好。”她继续说道:“在我宫中,可能会发生一些我不愿见到的坏事。快乐些吧!想想你的家和你的孩子。”

“我会想念陛下。”

“家庭会弥补你对宫中任何事物的思念。”

母亲也在宫中,我便去告诉她我行将离开。她点点头。

“嗯,女王已告诉我了。她认为你的个性适合婚姻生活,所以离丈夫太久,对你并非好事。她还说她曾看过有人以淫荡的眼光尾随着你。”

“她提过谁吗?”

母亲摇摇头:“她什么人也没提起。”

看来,她是知道一些隐情。她观察过,所以才下令逐客的。她容不下任何情敌。

我悲愤地离宫而去,罗勃却连声再见也不吭。显然,他已下定决心,不愿再丢失他那失而复得的恩宠了。

我怀疑他是利用我以激起女王的嫉妒心。象我这种个性的女人,竟有这样的遭遇,简直把我气疯了。他这么利用我,搞得我被逐出宫,直教我愤愤不平。

我恨他,我竟只是满足他一时欲望的工具而已!

我是个大傻瓜。

我发誓终有一天,要叫他俩明白我不是好欺负的。

我往北而行,闷闷不乐地回到嘉利堡。一看到那高耸立山顶的堡垒,我就满心不悦。那是我的家,我得呆多久呢?不知道。

离宫之前,父母亲曾对我殷殷告诲。我多么羡慕他们能留在宫中!父亲是皇家财务大臣,母亲则是个寝倌。

“蕾蒂丝,你该回嘉利堡了。”父亲说:“在宫中逗留太久,对已婚的年轻人并不太好。”

“你一定很想念华德和孩子。”母亲加了一句。

我抗议地说,回嘉利堡,根本就不常见到华德。

“不错。可是他只要不忙,就会回家。想想看,跟小女儿在一起,有多快乐!”

这倒是真的。看到孩子,我的确会很开心,可是她们怎么比得过宫中的刺激?

起初数天,一想到罗勃我就闷闷不乐。我常猜想他和女王之间的进展。那一阵隔离,并没减低她的感情,搞不好我所料不差,她说不定会感情胜过理智呢。

不知道她会不会对他提起我。若真提起,他一定会矢口否认我们之间的任何关系。如果她提出证据,他就会说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谁教她一直给他难堪?我发誓终有一天我要报复,我要他明白我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不过,等我怒气一息,就知道这种想法实在无用。目前,我毫无办法。我只得从家庭中寻找安慰,怪的是我居然找得到。

潘乃洛七岁,出落得十分标致。她既聪明,又任性,简直是我的翻版。桃珞西小她一岁,沉静得多,却任性如故。她两个见到我很开心,父母亲说对了,她们会给我安慰。

华德回来了。他一直与渥威克伯爵(即安布洛。杜雷)共事,两人十分友善。

渥威克是罗勃的弟弟,因此我对他的事很感兴趣。以前,他也曾因涉及珍。格雷事件,被关在伦敦塔里。

华德对我,仍一往情深。至于我,因为见闻增多,自然是迷人如故。但他和罗勃多不相同,世上有罗勃这样的男人,竟还把我嫁给华德。狄福洛,我不禁怨天尤人起来。

不过,尽管我不安于室,还是能从华德那边获取一些乐趣。至少,他对我一向忠心。

不久之后,我怀孕了。

“这一次,”华德说:“一定是个男的。”

我们搬到华德的另一栋乡间别墅去住,就在赫里福夏的涅热伍,他认为那里对我的健康比较有益。一个阴暗的十一月天,孩子出世了。我得承认我一得知是个男婴时,内心的兴奋,直是莫可名状。华德更是开心,他就象大多数男人一样,早渴望有个儿子来继承他。如今,我达成了他的心愿,他乐得连宠我疼我都怕来不及似的。

现在,命名的问题来了。华德说该以他父亲的名字“理查”来命名,不然也该取他自己的姓字“华德”,但我说我想撇开家族名谱,并且我特别属意“罗勃”这个名字。华德一心只希望我能高兴,也就答应了。

我好喜欢这个孩子,从一开始,他就非常英俊,而且既伶俐又聪明,我的注意力全被他吸去了。这真奇怪,连我自己都惊讶不已。他抚慰了我的创伤,更奇怪的是,我竟也不再渴望宫廷了。

与罗勃。杜雷重逢,是八年后的事了,这期间,发生了许许多多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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