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蠕蠕公主貌虽美丽,性甚严急,在宫总行蠕蠕礼数。王欲得其欢心,於诸夫人尽皆疏远,待之独厚。然以旧宠相违,颇怀不乐。又三王秃突佳朝夕入宫请见,意甚厌之。一日,与公主同游南宫,设宴锦香亭上,小饮盘桓,谓公主曰:“此间宫院若何?”对曰:“山色如画,亭台幽雅,风景绝佳,真小洞天也。”王曰:“果如卿言。我宫中不及此地,吾与卿移居於此可乎?”
公主曰:“大王爱此,妾亦爱也。”遂召秃突佳谓曰:“北府宫廷深远,人数众多。公主居内,不能与王叔常亲。今欲居此,王叔出入亦便。且王叔独居无耦,就於左院中娶一美妇作伴何如?”三王喜曰:“公主居此最好,但恐大王车马往来不便耳。”王见二人皆允,是夜遂留宿南宫。次日,将宫中所有尽行迁来。过了几日,自至凤仪堂迎娄妃还宫。诸夫人处亦时时过去,心中遂绝牵挂。时交初夏,王在飞仙院与郑夫人宴饮,夜深方寝,偶犯风露,次日疾作。忙召太医调治,娄妃亲奉汤药,如是者半月。公主怪王不至,疑其见弃,或以病告,仍疑不信,大怀怨望。王闻其怒,不得已以步舆遮幔,扶病而来。公主迎入,见王真病,疑怨始解,病亦渐愈。今且按下不表。
且说宇文泰见东魏与蠕蠕通好,日夜虑其来寇。以玉壁地连东界,为关西障蔽,因厚集兵力,命王思政守之。继欲迁思政为荆州刺史,苦於无人替代,乃召思政问曰:“公往荆州,谁可代玉壁者?”思政曰:“诸臣中唯晋州刺史韦孝宽,智勇兼备,忠义自矢。使守其地,必为国家汤城之固。当今人才无逾此者。”泰曰:“吾亦久知其贤,今公保举,定属不谬。”乃使思政往荆州,孝宽镇玉壁。孝宽之任,简练材勇,广积刍粮,悉遵思政之旧。
高王闻之,谓诸将曰:“前日不得志於玉壁者,以思政善守耳。今易他人镇之,吾取之如拉朽矣。”段韶曰:“王欲西征,不如直捣关中,攻其不备,无徒顿兵坚城之下。”王曰:“不然。泰以玉壁为重镇,吾往攻之,西师必出,从而击之,蔑不胜矣。”诸将皆曰:“善。”乃召高洋归镇并州。大发各郡人马,亲率诸将,往关西进发。
武定四年九月,兵至玉壁城。旌旗蔽野,金鼓震天,城中皆惧。孝宽安闭自若,或请济师於朝,孝宽曰:“朝廷委我守此,以我能禦敌也。今有城可守,有兵可战。敌至,当用计破之,奚事纷纷求救,以贻朝廷之忧?诸君但遵吾令,以静制之,不久贼自退矣,何畏之有?”乃下令坚守,不出一兵。
高王停军城外,屡来挑战,城中寂然不应。乃四面攻击,昼夜不绝。孝宽亲到城上,随机拒敌。城中无水,汲於汾。高王令绝其水道,城中掘井以汲。
又於城南筑土山,高出城上,令军士乘之而入。孝宽连夜筑楼,高出土山以御之。王使人谓之曰:“尔虽筑楼至天,我当掘地取汝。”乃凿穿地道,用孤虚法以攻之。孤虚者取日辰相剋,黄帝战法,避孤击虚,故王用之。引兵攻西北,而掘地道於东南。孝宽曰:“西北地形天险,非人力所能攻,彼不过虚张声势耳,当谨备东南。”乃掘长堑邀绝地道,选能战之士屯於堑上。
外军穿地至堑,即擒杀之。又於堑下塞柴贮火,用皮排吹之,在地内者皆焦头烂额,东军死者千余人。高王大怒,造冲车攻城。车之所及,声如霹雳,城墙砖石碎落如雨,无不摧毁,守军皆恐。孝宽缝布为幔,随其所向张之,布既悬空,车不能坏。东军又作长竿,缚松麻於上,灌油加火烧布焚楼。孝宽作长钩,利其刃,火竿将至,以钩遥割之,松麻尽落。东军又於城之四面穿地二十道,中施梁柱,纵火烧之,柱折城崩。孝宽随崩处竖木栅捍之,敌不得入。城外尽攻击之术,而城中守禦有余。孝宽又夺据土山,东军不能制。
王乃使仓曹参军祖珽说之曰:“君独守孤城,西方无救,恐不能全,杀身无益,何不降也?”孝宽报曰:“我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