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始终笑着,建议给他一个翻本的机会。唐加西亚拒绝了。他说:“如果您有一点勇气,您就穿上我的斗篷,到那扇您熟悉的小门里去。您只找到福丝塔,因为特雷莎不在等您。您一句话也不要说,跟着她走;到了她的房间里,很可能她开始觉得很惊异,甚至会流下一两滴眼泪,可是这一切都阻挡不了您。您可以肯定她不敢叫喊。那时候您再把我的便条给她看;对她说我是一个十恶不郝的罪人,是个禽兽,随您爱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并对她说她可以很容易、很快地进行报复,而这个报复,她一定会觉得是很甜蜜的。”
加西亚每说一句话,魔鬼就深入唐璜心中一步,并且对他说,到目前为止,他认为是毫无目的的开玩笑,可能对他有十分愉快的结局。他不笑了,快活的红晕开始升上他的额头。
他说:“我要是有把握叫福丝塔答应这个交换的话……”
“她肯定答应!”那个浪子叫喊,“您真是初出茅庐的新手,我的同学,您居然相信一个女人会在一个6个月的情郎和一个一天的情郎之间犹豫吗?去吧,明天你们俩都会向我道谢的,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我要求您的唯一报酬,就是准许我追求特雷莎,以补偿我的损失。”
然后,看见唐璜已经快被说服,他又对他说:“您下决心吧,因为我今天晚上不想见福丝塔;如果您不愿意,我就把便条交给胖子法德里克,那他就交了好运。”
“真的,管他发生什么!”唐璜喊道,一手抓过那张便条;
为了增加勇气,他一口气喝干了一大杯蒙蒂利亚酒。
时间快到了。唐璜还有一点良心上的不安,他一杯又一杯的喝酒,以麻醉自己。最后钟响了。唐加西亚把自己的斗篷扔到唐璜肩上,一直带他走到他的情妇的门口;然后,他发出约定的信号,向唐璜说了声晚安,就走开了,对于他刚才做过的坏事丝毫不感到后悔。
门马上就打开了。唐娜福丝塔已经等了相当时候。
“是您吗,唐加西亚?”她轻声问。
“是我,”唐璜用更加轻的声音回答,宽大的斗篷的皱褶遮住他的脸。他走了进去,门重新关上,唐璜开始同他的领路人登上一条黑暗的楼梯。
“拉着我的头巾,”她说,“尽量轻地跟着我走。”
不到几分钟他就走进了福丝塔的房间。只有一盏灯在那里发出亮光。起初唐璜不敢脱下斗篷和帽子,站在那里,背靠着门,不敢露出真面目。唐娜福丝塔默默无言地端详了他半晌,然后突然向他伸出臂膀朝他走去,唐璜这时卸下斗篷,模仿着她的动作。
“怎么!是您,唐璜阁下?”她喊起来,“难道唐加西亚病了吗?”
“病了?没有,”唐璜说,“……不过他不能来。他派我到您身边来。”
“啊!我真生气!可是,告诉我,不是因为有另外一个女人不让他来吧?”
“您知道他生活很放荡吗?……”
“我的妹妹一定很高兴看见您!可怜的孩子!她以为您不来了……让我过去,我去通知她。”
“用不着了。”
“您的神气很古怪,唐璜……您大概要告诉我一个坏消息吧……说吧,唐加西亚遭到不幸了吗?”
为了免得作一个尴尬的回答,唐璜把唐加西亚的那张可耻的便条递给可怜的姑娘。她急急忙忙地念了一遍。起初她没有看懂;她再念一遍,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唐璜聚精会神地观察她,看见她时而揩试额角,时而搓擦眼睛;她的双唇哆嗦着,脸上像死人一般苍白,她不得不用两只手拿着那张便条,以免它掉落地下。最后,经过绝望的挣扎,她站了起来,大声说: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是可恶的伪造品!唐加西亚从来没有写过这便条!”
唐璜回答:
“您认识他的笔迹,他不知道他拥有的宝贝有多大的价值,……至于我,我接受了,因为我爱您。”
她向他投去一道极度鄙夷的眼光,又开始念那封信,她集中注意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