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想你对它们更有权力,一乔斯用田纳西方言毫不犹豫地说,全然不顾自己;然后,他改用西班牙语说完了自己的诚意:两匹马听凭他使用。

“乔斯!他得带上我!”丽婶叫道。“那个姑娘遇到这样的难事,我待在这儿不会安心的;如果她真的死了,还有那个孩子要人照料呀。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费利佩为有丽婶陪伴打心底里感激,他热情地表示了谢意,说得丽婶倒怪不好意思的。

“告诉他,乔斯,”她说,“我不习惯人家叫我夫人。你对他说,他妹妹叫我丽婶,我希望他也这么叫。我希望我们能合得来。我觉得我跟他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就像当初跟他妹妹一样。我承认,我喜欢墨西哥人胜过喜欢低贱的北佬——喜欢得多;但这个‘夫人’我可消受不了!告诉他,乔斯。我想墨西哥话里也有‘婶婶’这个词儿吧,是不是呀?也许别的语言里找不出这个词儿来:他该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叫我丽婶,就像我听惯的那样,或叫哈尔太太,那我跟他一起去要自在得多;丽婶或哈尔太太,两个叫法都可以;但最好叫丽婶。”

乔斯有点担心,不知道他母亲是否还记得去圣哈辛托的路。她哈哈笑了起来。

‘你尽管放心,”她说。“我敢打赌,我能顺着原路顺顺当当回到我们来的那个地方去。那条路的每个地方我都印在了脑子里,就像一条大路那么平坦。这点你们全都做不到。但我们现在要于什么呢,我们要去爬山,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这方面我懂得不多。但是办法总会有的,乔斯,这是毫无疑问的。这回上帝决不会对拯救蕾蒙娜设置障碍;我一点也不害怕。”

费利佩找不到比她再好的伴当了。虽说由于语言不通,难以交流思想,两人之间相对就比较沉默,但总的来说,这种不便并不像一开始看起来那么厉害。凭着共同的目的,一致的目标,他们相互很能理解,对于蕾蒙娜的感情,把他俩牢牢地连结在一起;这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比拟的。

他们在日落后才离开圣贝纳迪诺,但是一轮圆月把路途照得如同白昼。月光刚一泻下,丽娜就指着月亮爽快地说,“真走运!”

“是啊,”费利佩答道,其实他根本听不懂她的话,“真好。它能照着我们赶路。”

“他还说他听不懂英语!”丽婶想。

贝尼托和巴巴似乎知道它们此行的目的,跑得飞快。整整四十英里路程,它们一刻也没减过速。突然,丽婶指着右边一座房子(方圆几英里他们只看见这么一座房子)说:“我们得在那儿过夜。再过去的路我不认得了。我想主人已经睡觉了;不过他们会起床接橘我们。

他们常常这么做。他们很忙碌,一刻也不停。我了解他们。他们对于和他们一样的人很友好。他们劳累得要死。度正他们马上就要起床了。他们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床,喂牲口,准备白天的工作。我们来这儿暂住的时候,常听说他们、看见他们。我第一次见到那房子的时候,还以为屋里有人生病,所以深更半夜就起了床;但后来我们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不过是他们的生活习惯。我对孩子他爹说,‘孩子他爹,你可曾听说过天不亮就起来喂牲口的事?’也喂他们自己。不等天亮,他们就吃好了早饭,连碗碟都洗净了;另外还作好了祷告;他们是卫理公会教徒,虔诚得可怕。我常对孩子他爹说,他们非常信仰上帝;我不怀疑他们信仰上帝,但是他们不像崇拜工作那样崇拜上帝;没有那么崇拜。信仰和崇拜是两回事。你在田纳西肯定看不见这种事。我觉得上帝有时候就是睡觉的意思;我对上帝安排天亮的时间很满意。但是尽管我向你说了这么些,梅里尔家可都是道道地地的好人!——天哪,我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丽婶暗自思忖,突然看见了费利佩脸上那莫名其妙的神色。“对于语言不通的人来说,相互间只能用‘是’或‘不是’来表示自己的意思;只要语言不通,彼此说的话大部分都没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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