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跑上公路,又轻快地跑了一英里之后,亚历山德罗突然伸手勒住巴巴的□绳,让它在公路上原地打转。

“我们不用再在这条路上往前走,”他说,“但我必须把留在这儿的脚印擦掉。我们往回走几步。”听话的巴巴慢慢往回走,还带点儿跳跃,仿佛它懂得了亚历山德罗的计谋;那匹印第安小马也笨拙地跳跃着,然后,在亚历山德罗熟练的指引下,它突然奋身一跃,跃过右边一块岩石,站在那儿等待下一个命令。巴巴跟了过去,还有上尉;路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谁也不会知道他们是从哪儿离开公路的。

亚历山德罗让小马打了一个又一个转,圈子逐渐增大,朝着一个又一个方向慢跑,然后又回到原来的足印上跑一会儿,蕾蒙娜顺从地跟着跑,却压根儿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亚历山德罗说,“我想现在他们再也发现不了我们是在哪儿离开公路的了。他们会骑马顺公路往前,看见我们的脚印这么清楚,准会以为我们是一直往前骑的,一时不会引起注意;等他们注意到了,也绝对无法看出我们的脚印到哪儿为止。现在艰难的旅程等着我的麦吉拉了。她会害怕吗?”

“害怕!”蕾蒙娜笑道。“害怕——骑着巴巴,还跟着你!”

但是旅程确实是艰难的。亚历山德罗决定白天躲在他知道的一个山谷里,那里有一条小路通往坦墨库拉——这条小路只有印第安人知道,一旦进入这个山谷,就再也不可能被人追上了。尽管蕾蒙娜相信不会有人来追他们,但亚历山德罗可不敢掉以轻心。他认为,夫人自然绝不会善罢甘休,她至少也要想办法找到马和狗。“如果愿意,她可以说,我偷了她一匹马,”他恨恨地暗自思忖;“大家都会相信她。如果我们说那是小姐自己的马,没人会信我们。”

谷口离公路只有两英里;但那儿是一片密密匝匝、几乎难以通行的树丛,小株树长得挺高,树梢相接,似乎又是一层植丛。亚历山德罗从来没有骑马打这儿穿过;有一回他徒步从另一边来到这儿,强行穿过枝叶纠结的树丛,却发现快到了公路边,不由大吃一惊。他就是从这个山谷里采来蕨子,蕾蒙娜欣喜地用它们来装点了小教堂。山谷里到处都是蕨子,就像在热带一样繁盛;但那儿是离谷口大约一英里的谷底,从这儿下去,亚历山德罗得爬下一堵陡峭的石壁。这谷口比岩石中的一条裂缝大不了多少,山谷里小溪的源头处只是一个小小的泉眼。正是这宝贵的水和那地方的无法接近,才使亚历山德罗下定决心,要不惜代价、竭尽全力地到达那儿。但是这树丛像一堵墙,似乎比一堵花岗岩墙更难逾越,他们骑马沿着这堵墙往前走,想要找一个缺口,却是徒劳.亚历山德罗觉得它似乎比去年春天更密、纠结得更紧了。最后他们择路下到了旁边一个小山谷——一条主要的山谷旁的支谷——的谷底;从这儿再往下几杆远,他们就自得严严实实,从上面往下看去,就像被地球吞蚀了一样。黎明的第一道红霞出现了。从东边的地平线到天顶,整个天空犹如带斑点的深红色羊毛。

“哦,多可爱的地方呀!”蕾蒙娜叫道。“我肯定我们的旅途一点也不艰难,亚历山德罗!我们就留在这儿吗?”亚历山德罗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这个鸽子对恶劣的环境知道多少啊!”他说。“这才刚刚开头;即便是开始,也够艰难的了。”

他把小马拴在小树上,勘察起这块地方,在任何方向只要一钻进树丛,立刻就不见了人影。最后他转回来,认真地说,“麦吉拉愿不愿意让我离开她一会儿?那里有一条路,可我只能步行去找。我不会去得太久。我知道那条路就在附近。”

蕾蒙娜双眼含泪。她怕的就是看不见亚历山德罗。他忧心仲忡地凝视她。“我一定得去,麦吉拉,”他加重语气说。“我们在这里很危险。”

“去!去!亚历山德罗,”她哭道。“但是,哦,别去得太久!”

他消失在树丛里,粗枝桠儿被他嘎嘎地折断,蕾蒙娜觉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