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什么需要我原谅的,玛加丽塔,”蕾蒙娜答道,她用肘子撑起身体,从玛加丽塔手中接过内汤,抬起眼睛湿和地看着她的脸。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原谅你。”

玛加丽塔扑通跪倒在床边,潸然泪下。“哦,你应该知道,小姐,你应该知道!原谅我!”

“不,我什么也不知道,”蕾蒙娜答遣;“但如果你知道的话,不管什么事,我都原谅了。我不会死,马加丽塔。我要走了,”她稍停片刻,接着又说。她内心深处的本能告诉她,现在她可以信任玛加丽塔了。亚历山德罗死了,玛加丽塔再也不是她的敌人,也许玛加丽塔还能帮助她。“我要走了,玛加丽塔,只要我稍微感觉身体好一点了就走。我要到一座修女院去;但夫人不知道。你会告诉她吗?”

“不,小姐!”玛加丽塔轻轻地说——心里则在想,“是的,她要走了,但她会把天使带走,”——“不,小姐,我不会告诉她。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做。”

“谢谢,玛加丽塔,”蕾蒙娜答道。“我想你会这么做的;”她又躺到枕头上,闭上了眼睛。青上去像死人一样,玛加丽塔的眼泪淌得比刚才更快了,她奔到母亲眼前,哭道,“母亲,母亲!小姐快病死了。我肯定她要死了。她躺在床上;她脸色煞白,就像费利佩先生上次发烧发得最厉害时那样。”

“啊,”老玛达说,好多天前她就看见这一切了;“啊,上个星期以来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就像发烧的人一样,一点没错;我看见了。她肯定是在绝食,快要饿死了。”

“真的,她已有十天没吃东西了——打那天起就几乎没吃东西,”玛加丽塔和她母亲交换着眼色。玛加丽塔说的那一天指的是什么,那是无需多作解释的。

“胡安。卡说,他认为亚历山德罗再也不会上这儿来了,”玛加丽塔继续说。

玛达热切地说,“如果小姐这副样子全是他造成的话,但愿圣徒保佑别让他再回来!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但是想不出个头绪来;现在清楚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反正有他的份。”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玛加丽塔说,那往日的冒失劲儿一时又占了上风。“但现在小姐脸色那么憔悴地躺在床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看看她准保叫你心碎。我只能跟在她面前求她原谅我说过的所有那些话;我也愿意跪在圣徒弗朗西斯面前!她要不了多久就会见他去了;我看没错。”

“不,”老玛达毕竟比玛加丽塔聪明。“她的病不像你想的那么厉害。她还年轻。她不过是伤心透了。我自己也有过这种经历。年轻人都有这种经历。”

“我也年轻:“玛加丽塔反驳道。“我从没有那样的经历。”

“路还长着呢,闺女,”玛达语重心长地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这么一句谚语:‘牛皮吹在先,吃亏在眼前。’”

玛达从来没有对她的亲生女儿表示过十分的欢喜。她们的本质大相径庭。玛加丽塔的父亲的脾性曾使老玛达结婚初期吃了不少苦头,现在他的脾性不时地在玛加丽塔身上显露出来,使母女俩之间产生一道隔阂,连母爱也不是轻易能够逾越的。这样的对立情绪必然会接连导致一些在玛加丽达看来似乎是不公正、没有根据的事情,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管我做什么事,她总是责骂我,”玛加丽塔心想。“我知道一件事;我决不告诉她小姐对我说的话;决不——即使小姐走后也不告诉她。”

玛加丽塔心里突然掠过一个疑点,她在厨房门外的长凳上坐下,与这个疑点较量起来。要是蕾蒙娜根本不是去修女院,而是去找亚历山德罗呢!不;这是很可笑的。如果真是这么回事的话,她一开始就会跟他走了。没有一个打算跟情人私奔的人会像小姐现在这么脸色憔悴。玛加丽塔打消了这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却留下了痕迹。有了这样的念头,她将更加留神;尽管她恢复了对她年轻的女主人的感情,但还不足以抵挡妒忌心的袭击,如果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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