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夫人冷冰冰地说。“如果他们走了,那是他们自愿走的。但愿他们别做出这么愚蠢、错误的事。如果他们做了,我看我们总要担负一点责任,因为我们没有阻止他们。但是如果你认为试图阻止他们是不聪明的,或是没用的,那我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费利佩没有说话。他觉得很为难;觉得自己似乎出卖了他的朋友亚历山德罗、他的妹妹蕾蒙娜;他感到好像有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缠住了他,把他置于作假的地位;他不知道该再向夫人求些什么,夫人又该问他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使亚历山德罗和蕾蒙娜更失望的。他气愤、焦虑、一筹莫展。

夫人端详着他的脸。“你似乎不满意,亲爱的费利佩,”她温和地说。“说来也是,对于这件不幸的事情,你又能怎么样呢?但是你认为我们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费利佩伤心地说。“我想不出,糟就糟在这里。这等于把蕾蒙娜赶出这个家,如此而已。”

“费利佩!费利佩!”夫人叫道,“你对自己太不公正了!你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你知道这里向来就是她的家,她就像是这家的女儿;只要她愿意,她永远都是这家的女儿。如果她硬要背离它,离它而去,这难道是我们的过错吗?别让你对这个误入歧途的姑娘的同情迷住了你的眼睛,使你看不清怎样做对你自己和对我才是公正的。说什么把蕾蒙娜赶出这个家!你知道,我答应过我姐姐,要像抚养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她,我一向觉得,我死后,我的儿子会从我这里接过这份嘱托。只要蕾蒙娜愿意接受,莫雷诺的屋檐下永远有她的家。说我们把她赶出去,费利佩,这是不公正的;”夫人眼睛里噙着泪水。

“原谅我,亲爱的母亲,”痛苦的费利佩m!道。“原谅我使你增添额外的负担。我实在是让这件不幸的事情搞乱了脑子,我好像一点也看不清事情真相。亲爱的母亲,真够难为你的,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吧。”

“谢谢你珍贵的同情,费利佩,”夫人答道。“要不是为了你,我操心的事,我身上的担子早就把我压垮了。但这样难以忍受的事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我觉得我自己和我们家庭丢了脸面。但我们必须忍受。像你所说,费利佩,我希望这事到此结束。也许,最好现在就去叫蕾蒙娜来,把我们的决定告诉她。她肯定正在万分焦急之中;我们就在这儿见她。”

费利佩极其希望单独见蕾蒙娜;但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这点,只好同意了母亲的建议。

夫人打开房门,顺走廊慢慢走到蕾蒙娜的房间,打开门锁,说:

“管蒙娜,听话,到我房间里来一下。费利佩和我有话对你说。”

蕾蒙娜心情沉重地跟在夫人后面,“费利佩和我”这句话不是好兆头。

“夫人已经使费利佩的想法跟她本人一致了,”本蒙娜心想。“哦,等着我的是什么呀!”她用责备、哀求的目光偷偷瞥了费利佩一眼。他朝她微微一笑,使她放下了心;但是好景不长。

“蕾蒙娜。奥特格纳小姐,”夫人开口了。费利佩打了个哆嗦。

他没料到他母亲会这么说话。这话儿似乎是在蕾蒙娜和整个世界之间挖了一道鸿沟,听上去那么冷酷——只有对不速之客,夫人才可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蕾蒙娜。奥特格纳小姐,”她说,“你跟印第安人亚历山德罗的关系,使我们丢尽了脸面,我儿子跟我在商量我们该怎么办。当然罗,你知道——或者说,你应该知道——要叫我们答应你的这件婚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我们答应了,那就会失信,会使我们的家庭名声遭到法污。”

蕾蒙娜眼睛瞪了起来,脸颊发自;她张开嘴巴,但没有出声;她看着费利佩,只见他眼睛下垂,脸上露出恼怒、窘迫的表情,她绝望了。费利佩背弃了他们。哦,亚历山德罗在哪里,哪里啊!她十指交叉,低低地叫了一声,——这叫声使费利佩心碎。目睹蕾蒙娜的痛苦,他这才明白,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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