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她采取的这个措施主要是为玛加丽塔好,她不愿意把她的事抖露给夫人,引起夫人的不快,夫人要是发起火来,那一定十分厉害,叫人难以忍受。她也明白,她之所以不愿意把这事捅出来,是怕影响夫人对亚历山德罗的评价,把他看得太低。“再说如果一个姑娘缠着他,跟他轻佻,那也不能怪他呀;肯定是她青见他在柳树边,就借口洗衣服,有意到他身边去了。如果他不是傻瓜,那他就应该看得出,她是决不会在晚上去洗衣服的。在我看来,他似乎不是个玩弄姑娘的人。他似乎跟萨尔别德拉神父一样,想的尽是些严肃的事儿。如果我今天青见玛加丽塔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我要亲自对她指出,语气温和而又坚决,要她对自己的行为多加检点。”

于是,像另外一个姑娘一样,蕾蒙娜全部集中在亚历山德罗身上的心思,也与开头有所不同,变得更温和,更富于想象了,非常奇怪,她说出的话儿竟然也有点儿像那个姑娘一样。

“我从没见过亚历山德罗这样的眼睛,”她说,“我奇怪竟会有姑娘跟他轻佻。甚至我自己——当他眼睛注视着我的时候——也感到了局促不安。他的眼睛有点像圣徒,那么庄重,但又那么温柔。我肯定他一定是个大好人。”

这一天就这么开始了;如果说那天山谷里有一个专门制造事端的魔鬼在作祟,肆意搅乱人间的事务,那它也不会像她俩那样把事情弄得称心如意。早晨十点不到,蕾蒙娜正坐在走廊里绣花,半隐在葡萄藤后面,看见亚历山德罗拿着修枝刀朝着花园东边的洋蓟地走去,进了吉园。“他到那儿去干什么呀,”她想。“他不会到那儿去砍柳树吧。”她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树丛里。

看见这幕情景的并非蕾蒙娜一人。玛加丽塔从萨尔别德拉神父房间的东窗也看见了。“我的机会来了!”她说;她匆匆抓起一条长头巾,妖艳地朝头上一技,悄悄绕过屋角,随后拔脚朝亚历山德罗的方向飞奔而去。她的脚步声传到蕾蒙娜的耳中,蕾蒙娜抬起头来,一眼就把这个情景看了个一清二楚。玛加丽塔不可能到那里去办正经事儿。蕾蒙娜莫名其妙地升起火来,脸上火辣辣的。但她又想,“哦,也许是夫人让她去叫亚历山德罗的!”她站了起来,来到费利佩的房门口,朝里一看,只见夫人双目紧闭,坐在费利佩床边的椅子上。费利佩在打瞅夫人睁开眼睛,探询的目光注视着蕾蒙娜。

“你知道玛加丽塔在哪儿吗?”蕾蒙娜问。

“在萨尔别德拉神父的房间里,要不就在厨房里给马达帮厨。”

夫人轻轻地回答说,“是我吩咐她今天早晨帮着玛达做胡椒的。”

蕾蒙娜点点头,回到走廊里,坐下来,考虑着自己该采取什么行动。然后她又站起来,来到萨尔别德拉神父的房门口,朝里奇去。房间里依然很乱。玛加丽塔活儿没干完就走了。蕾蒙娜气得双颊更红了。说来奇怪,她对这件事的每一个步骤都预测得那么准。“她从这扇窗子里看见了他,”蕾蒙娜说,“就奔着追他去了。真丢人。我得去把她叫回来,让她知道这一切我都看见了,现在该是结束这件事的时候了。”

但一回到走廊里,蕾蒙娜便停了下来,又坐回到椅子上。她有一种好像是在监视别人的感觉,为此觉得挺恶心的。

“我就在这儿等她回来,”她说,拿起了刺绣活儿。但她根本没心思干活。时间过得挺慢,她坐在那儿,眼睛紧盯着古园,亚历山德罗和玛加丽塔先后都消失在那里。最后她再也忍耐不住了。她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其实并不太长——也许半小时左右;不过,在她看来,在这段时间里,玛加丽塔足以跟亚历山德罗谈得非常投机,等到蕾蒙娜突然出现在杏园门口,严厉地说,“玛加丽塔,屋子里有事!”到这时,事情就可能出现糟得不能再糟的局面,让他们大吃一惊了。确实,每个有关的人都面临危局。蕾蒙娜到达吉园门口时看见了这样一个场面:亚历山德罗背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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