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也会冒出,这话是很有道理的。早在亚历山德罗之前的一代又一代受压迫、受摧残的人们已经以这样那样的形式跟这个问题作过斗争。

在剪毛棚里,亚历山德罗发现他的伙伴们一片混乱,情绪很坏。

上午十点钟,羊毛就全剪完了,他们干吗不动身到奥尔特加牧场去呢?整天等着;——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无所事事,更糟的是没有吃的,难怪他们全都发火了。精于盘算的胡安。卡前几天就看出今天上午十点左右能够完工,并且以为他们不到正午就会离开,因此吩咐只为他们宰两头羊,羊肉早就吃完了,老玛达得到胡安的暗示,只做了夫人一家所需的早点,一点也没多做,所以只好让那些可怜的剪毛手们委屈一天了,而且不时有消息传来,说他们的队长合扑躺在费利佩先生的窗下,谁也不得与他说话,这使他们更加难受。

亚历山德罗要是在这个时候向他们宣布他想离开他们,那可太不合适了;但他只用几句话就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并立即让大伙儿选一个新的队长,在这个剪毛季节余下的日子里顶替他的位子,这一着可真高明,把大伙儿对他的怨恨全都转移开了。

“很好!”他们热烈地说,“今年的队长,也包括当下一年的队长了,剪毛手的队长可不是那么容易想当就当想让就让的!”

“好吧,”亚历山德罗说,“随你们的便!对我全都一样。不过眼下我打算留在这儿,萨尔别德拉神父希望我留下。”

“哦,如果这是萨尔别德拉神父的意愿,那又另当别论了!”“啊,这可使情况改变了!”“亚历山德罗是对的!”平心静气的人群里响起乱哄哄的声音。他们都是好样的天主教徒,坦墨库拉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谁也不会想到要违背神父的命令。但当他们听说亚历山德罗要待到胡安。卡尼托腿好复出时,新的不满又产生了。那可不行。那得要整整一个夏天哪。亚历山德罗一定得在家里过圣徒胡安节——那是在仲夏——到时候如果亚历山德罗不在场,一切都办不成。他是怎么想的呢?显然没有想到仲夏节,要不他怎么会答应蕾蒙娜小姐,她需要他留多久就留多久呢。当蕾蒙娜小姐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她的声音,别的一切全都忘了。如果他在夏天有一百个约会,他会把它们通通忘却。现在别人提醒他仲夏节的事,必须承认,他想起这事后沮丧了一会儿,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每到那个时候,没有他的帮助,他的父亲是无能为力的。有时候,有上千的印第安人要来过节,那些不法的白人商贩就乘机出售威士忌,并鼓动各种各样无法无天、寻衅闹事的行为。是啊,既然要过节,亚历山德罗的岗位当然在坦墨库拉,这是毫无疑问的。

“到时候如果这儿的事还没完的话,”他说,“我会想法回去的,至少我会回去过节。这点你们放心。”

选举新队长的事儿没花多少时间。事实上,队里只有一个人适合当队长。那就是费尔南多,队里唯一的老人;其他的都是不满三十的年轻人或者小孩子。费尔南多曾经当过好几年剪毛队的队长,但是两年前是他亲自请求大家选亚历山德罗来顶替他的。他上岁数了,他也不喜欢在每晚的上半夜值班,走来走去,不让那些剪毛手们把所有的钱都用纸牌来赌光;他宁愿在日落时就蜷缩在毯子里,一觉睡到第二天黎明。但是这个季节已经没几个星期了,他倒也不反对再次出山。

亚历山德罗留下来是对的,完全正确;他们都应该看到这一点,费尔南多说;他的话对他们来说很有分量。

他提醒大家,莫雷诺夫人一向是他们的好朋友,并且说过,只要她有羊需要剪毛,就一定请坦墨库拉的剪毛手来于;如果他们现在不尽力帮她的忙,那太不讲情义了。

毯子卷了起来,马鞍备好了,小马被牵到剪毛棚,这时只见蕾蒙娜和玛加丽塔从正屋那里拼命跑来。

“亚历山德罗!亚历山德罗!”蕾蒙娜气喘吁吁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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