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儿蕾蒙娜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抚平被撕碎的地方。“看来还不太糟,”她说;“要不是时间急促,补起来是不成问题的。不过我要尽力而为,明天不至于露出破绽,等神父走后,我再从从容容地重新补过,把它整治得跟新的一样。我想我能在天黑前把它补好、洗净,”她看了一眼太阳。“哦,不错,离天黑还有整整三小时呢。我能办到。你把熨铁放在火上,烧热了,等罩布稍微有点干后就熨起来。你瞧吧,保证看不出一丁点儿出过事的样子。”

“夫人会知道吗?”可怜的玛加丽塔问道,现在她总算平静、放心了,但仍旧怕得要命。

蕾蒙娜沉着的目光直视着玛加丽塔的脸。“要是骗过了她,你不会感到丝毫的高兴吧,你是不是这么认为?”她严肃地问道。

“哦,小姐,是不是等它补好之后?是不是真的一点也看不出补过的痕迹?”姑娘恳求道。

“我会亲自告诉她,补好之后再说,“蕾蒙娜说;但她没有笑。

“啊,小姐,”玛加丽塔哀求道,“你不知道要是夫人生起什么人的气来是什么滋味。”

“没有比自己得罪自己的本性更糟了,”蕾蒙娜反驳道,她把罩布卷起来夹在腋下迅速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也算玛加丽塔走运蕾蒙娜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夫人在走廊石阶下欢迎萨尔别德拉神父,随后立即将自己和神父关在了房间里。她有许多话要对他说——关于她要他帮忙、请他出主意的事情,她还想向他打听教会乃至全地区的事务。

费利佩马上就去找胡安。卡尼托,看看如果第二天剪毛手们准时到达的话,剪羊毛的准备工作是否都做好了;剪毛手们很有可能今天日落时赶到,费利佩想,因为他曾私下里命令他的信差尽可能快赶,并要让那些印第安人明白,费利佩家剪羊毛的活儿十万火急,他们可别在路上浪费时间。

夫人在确切地得知神父的行动之前,就同意派信差去催剪毛人,这在她可是极大的让步。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就连她也觉得剪羊毛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或者如胡安。卡尼托所说,“永远拖下去”了。神父也许病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很可能过好多个星期才能知道,他访问的这些偏僻的地方之间的通讯工具相当匮乏。所以才派信差去叫但墨库拉的剪毛手,夫人对这种不便也束手无策;然而,她每天清晨和晚上虔诚地祷告,偶尔大白天也祷告,但愿神父能比印第安人们先到。难怪这天下午——印第安人最早也就可能是在这天赶到——当她看见他倚着她的费利佩的臂膀,踏上花园小径时,她一面欢快地迎接她敬爱的朋友和听她仟悔的人,一面得意洋洋地感觉到,圣徒到底听见了她的祷告。

厨房里一片忙乱。家里来了任何客人,对厨房里来说,都是一种罕见的活动的征兆——就连萨尔别德拉神父的到来也是如此,尽管用老玛达的话说,他从来就不知道汤里有没有五香肉丸于,而对她来说,这是对美味的肉食品的最最极端的漠视。“但是如果他不知道,他可以看看呀,”她说;她为自己和主人感到骄傲的是,每有客人上门,她总要倾其食品库所有,端上一盘又一盘的美味佳肴。她突然过分地挑剔起将要放进牛肉锅里的卷心菜的形与色来,并且倒掉了整整一锅米饭,因为玛加丽塔只放了一颗葱头而不是两颗。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为神父做饭要放两颗葱头,你忘了吗?”她叫道。“这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像他这样的老人,这也真够可怜的。这使他没有血色。他现在应该吃美味的牛肉。”

餐室在厨房这边的院子对面,餐室和厨房之间不断地有小差童出来进去。每个孩子的最大愿望就是能在任何一个准备饭食的时候得到允许,去搬盘子。但在搬盘子的过程中,他们偶尔能从朝走廊打开的餐室门口看一眼陌生人和客人,他们那不安生的竞争心理就变得难以控制了。可怜的玛加丽塔,自己心里藏着忧虑,又加上这额外的帮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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