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几十个,是有几百个凭据在你们的手里,二百个凭据,有二百个人听见,一千个人听见!”米卡嚷着说。

“您瞧,大家都证明是这样的。那么这个大家的话终归有点意义吧。”

“一点意义也没有,是我瞎说,大家跟在我后面瞎说。”

“可您为什么要这样‘瞎说’呢?您怎么解释这一点呢?”

“鬼知道。也许出于夸口,……就为了……表示花了这许多钱。也许是为了忘却缝钱的事情,……是的,就是为了这个。……见鬼,……这问题您问了我多少次呀?就这样,撒了谎。自然喽,既然撒了谎,就不愿意再去改正。人有时候撒谎,一定是为了什么原因么?”

“人为什么撒谎,这是很难判断的,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检察官加重语气地说。“不过请您告诉我,您所说的那个挂在您脖子上的护身香囊到底大不大?”

“不,不大。”

“大概怎样大小?”

“一百卢布的钞票折成一半,就是这样大小。”

“最好您能把撕开的香囊给我们看一下。它总在您身边吧?”

“唉,见鬼,……真胡闹,……我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但是请问您:您在哪里,在什么时候把它从脖子上摘下来的?您自己不是说没有回过家么?”

“从费尼娅那里出来,到彼尔霍金家去的时候,在路上从脖上摘下来,掏出钱来的。”

“在黑暗中么?”

“还要点蜡烛么?我用手指头一下子就弄好了。”

“不用剪刀,就在街上么?”

“大概在广场上。为什么用剪刀?一块旧破布,立刻撕开了。”

“以后您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当时就扔了。”

“究竟在哪里?”

“就在广场上,反正出不了广场!谁知道在广场的什么地方。您问它做什么?”

“这是异常重要的,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这是对您有利的物证啊,您怎么老不明白这层?一个月以前谁帮您缝的?”

“没有人帮忙,自己缝的。”

“您会缝么?”

“兵士都应该会缝,而且缝这个也用不着会。”

“您从哪里取来的材料?就是说,您从哪里取来的缝香囊的布?”

“您当真不是在开玩笑么?”

“完全不是,我们根本不想开玩笑,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

“不记得从哪里弄来的破布,总是在什么地方取来的吧。”“好象连这个也不记得了。”

“真是不记得,也许是撕了一小块旧内衣。”

“这真有意思:明天也许能在您的住宅里找到这件东西,也许可以把您撕去一块的衬衫找到。这块布是什么材料,麻布呢,还是棉布?”

“谁知道是什么材料。等一等,……我大概并没有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它是细棉布的。……我好象是把钱缝在女房东的压发帽里。”

“女房东的压发帽?”

“是的,我从她那里拣来的。”

“怎么拣来?”

“您瞧,我记得有一次真的曾经从她那儿拣来过一顶压发帽,当作抹布用,也许拿来擦钢笔,我没有说就拿来了,因为那是一块一点用也没有的破布,这些破布在我那儿乱扔着,这次就随手拿来缝了那一千五百卢布。……仿佛正是用那块破布缝的。那是块旧细布,洗过一千次了。”

“您记得很清楚么?”

“我不知道清楚不清楚。好象就是用那顶破压发帽。管它的哩!”

“这么说,您的女房东至少也会记起她丢了这件东西?”

“不会的,她压根儿没去找。那块旧布,我对你们说,那块旧布一个小钱也不值。”

“那么针从什么地方拿来的?还有线?”

“我停止发言,我再也不愿意说了。够了!”米卡终于生起气来。

“说来总有点奇怪,您竟会完全忘记究竟在广场的什么地方扔掉这个……护身香囊的。”

“你们明天可以下命令清扫广场,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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