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没有巴结上么?”拉基金问,几乎立刻生了气。

“你吓了我一跳,拉基金,并不是为别的。”格鲁申卡说着又转过身来微笑着对阿辽沙说,“你不要怕我,好阿辽沙,我真是十分高兴你来,你是我意想不到的客人。拉基金,你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是米卡闯了进来。你知道,我刚才骗了他,先要他起誓相信我,可是我却对他撒了谎。我对他说,我要到我的老头子库兹马·库兹米奇家里去整整一晚上,帮他一起算帐,一直要算到深夜。我是每星期要到他家里去算一晚上帐的。我们锁上门,他打算盘,我坐在那里写帐。他只信赖我一个人。米卡真相信我在那里,其实我却躲在家里,——正坐在这儿等候一个消息。费尼娅怎么会把你们放进来的?费尼娅,费尼娅!快跑到大门口,开开门四面探望一下,上尉在不在?他也许正躲在哪里监视哩,我真怕得要死!”

“什么人也没有,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芙娜,我刚才就四面张望过了,还随时从钥匙孔里往外看看,我自己也害怕得发抖。”

“百叶窗关上了没有,费尼娅,还应该把窗帘放下来,——这就对了!”她自己放下沉重的窗帘,“要不然他一看见灯光就会跑进来的。阿辽沙,我今天真怕你的哥哥米卡。”格鲁申卡大声说,虽然露出惊慌,却似乎又带着一种近乎欢欣的心情。

“为什么你今天这样怕米卡?”拉基金问,“你好象一向不怕他,他老是听你摆布的。”

“我对你说,我正在等候一个消息,一个宝贵的信息,所以这会儿不能让米卡在旁边。可他一定不会相信我是到库兹马·库兹米奇那里去了,这我料想得到的。他大概现在正一个人呆在费多尔·巴夫洛维奇花园的后门外看守着我。他只要守在那里,就不会到这儿来,这样更好些!库兹马·库兹米奇家里我倒真的去过,还是米卡自己送我去的,我说我要呆到半夜,让他一定在十二点的时候来陪我回家。他走了,我在老头子家里坐了十分钟,就跑了回来,哎呀,我真害怕,——我拚命地跑,怕遇到他。”

“可你这么一身打扮准备上哪儿去?瞧你头上的这顶压发帽真叫人好奇!”

“你这人才真是好奇哩,拉基金!我对你说,我正在等候那么一个消息。只要这个消息一来,我就马上跳起身来,展翅高飞,立刻就从这儿跑掉。我这样打扮,就为的是事先预备好。”

“那你要飞到哪儿去呢?”

“操心越多,老得越快。”

“瞧你,真是满身喜气洋洋。……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你这样。你打扮得就象是赴跳舞会似的。”拉基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你对于跳舞会真懂得不少!”

“那你懂多少呢?”

“我可是看见过跳舞会的。前年库兹马·库兹米奇娶媳妇,我一直在楼上的回廊上看着。拉基金,我怎么净同你说话,让这样的王子在一旁站着。这真是贵客哩!阿辽沙,好人儿,我瞧着你,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老天爷,你居然会到我家里来!我对你说实话,我过去既不敢指望,也从没料想,而且一直也不敢相信你真的会来。虽然现在已不是时候了,可是你来我还是高兴得要命!你坐到沙发上来,就坐在这儿,对了,我的小月亮。说真的,我好象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唉,你呀,拉基金,假如你昨天,或是前天领了他来就好了!……不过就是现在这样我也高兴。也许正是现在,在这时候,而不是前天来,反而更好些。……”

她活跃地一下就挨着阿辽沙在沙发上坐下,带着十分喜悦的神情看着他。她是真的象她所说的那样非常高兴,并不是说谎。她的两眼放光,嘴角带笑,但这是善意的、快乐的笑。阿辽沙甚至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善良的面容。……在昨天以前他很少遇见过她,对她怀有可怖的印象,昨天她对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的那番凶恶而狡黠的举动更使他十分震惊,现在忽然看见她好象出乎意外地完全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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