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号暂油船坞期间,我们远离了城市,两三天以来,这成了我不去修善寺看望菊子的借口。

然而在船坞呆着也很无聊。一清早,大批矮小的日本工人便涌上船来,他们像法国兵工厂的工人一样,随身带着放在篮子和葫芦里的午餐。但总有一种卖苦力的可怜人的味道,到处钻营打听和阿谀奉承者的味道,令人想起仓库里的耗子。他们先是悄没声儿地溜进来,慢慢往里渗透,不一会儿就发现到处是他们的人了。在船的龙骨下面,在货舱的舱底,在升降口里面,他们锯呀,敲呀地修补着。

在这暴突在岩石和茂密的绿丛之外的地方,天气热得无以复加。

在两点钟的烈日之下,我们遇上了更加离奇、更加悦目的入侵:即金龟子和蝴蝶的进犯。

好些罕见的蝴蝶,如扇面上画的一样,有一些全身黑色,莽莽撞撞向我们扑来,它们是那么轻盈,似乎那微微颤动的大翅膀整个连在一起,根本没有身体一样。

伊弗瞧着它们,十分吃惊。

“啊!”他带着孩童的神情说,“我刚才看见一个这么大的,一个这么大的……它让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一只蝙蝠要和我过不去。”

一个信号员逮住了一只十分特别的,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拿来,夹在他的信号册里,好让它变干,就像人们夹花一样。

另一名水手由此经过,用他的军用饭盒捧着一份很瘦的烤肉,他用一种滑稽的眼光瞧着蝴蝶说:

“你把它给我倒不赖,瞧……我会把它烧熟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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