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八五年七月十日。

这是三天以前的事情了。

山下,在那些外表已国际化的一个新区的中心,有一座神气活现的丑陋建筑,这儿是个办理身分登记的机构。婚事就是在这里面,当着一群可笑的小生物——从前是穿着丝绸长袍的武士①,如今是一些穿戴紧身上衣和俄式大盖帽的警察——以奇形怪状的文字,在登记簿上签署注册的。

①日本过去由武士担任行政长官。

事情在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进行。菊子和她母亲从她们家来,我从我这边去。我们的神情像是来签订什么见不得人的协定,两个女人在那些粗俗的小人物面前簌簌发抖,在她们眼里,这些人就代表了法律。

在这份天书般的官方文件中,他们让我用法文写上了自己的姓名和身分,然后交给我一张特别的和纸,这就是九州岛民事当局同意我和芳名菊子的女士住在位于修善寺郊区一所房子里的许可证。许可证经签署立即生效,整个我在日本小住期间,都将受到警察当局的保护。

不过,晚上在我们山上那个宿营地里,气氛大不相同,小小的婚礼又变得优雅可爱,提着灯笼的行列,盛大的茶会,还有点音乐……的确,这是不可少的。

现在,我们几乎是老夫老妻了。我们之间,已经慢慢建立起一套习惯。

菊子负责钢花瓶里的插花,相当精心地穿衣打扮,脚上套一双大趾头分开的布袜,整日里弹拨一种长柄的吉他,奏出哀伤凄凉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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