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耶路撒冷街地下一条通道联结司法大厦和巴黎警察局。巴黎警察局当时位于金银匠堤岸。

“你真卖劲啊!”法官微笑着对他说。

“啊!如果真的是他,”保安科长回答。“只要有几匹‘回头马’(行话,指过去当过苦役犯的人),那院子里可就有戏看了。您瞧吧!”

“为什么?”

“‘鬼上当’侵吞了人家的钱。我知道他们发誓要干掉他。”

“他们”是指二十年把他自己钱财托付给“鬼上当”的那些苦役犯。这些钱财,大家知道,已经为吕西安而挥霍殆尽了。

“你能重新找到他最后一次被捕的证人吗?”

“给我两张传讯证人的传票,我今天就把证人给您带来。”

“科卡尔,”法官说,一边摘下手套,把手杖和帽子放在一个角落里,“你为这位警察先生填两张关于了解情况的传票。”

他在壁炉上的镜子里照了一下自己。壁炉架上放座钟的地方有一个盥洗盆和一只水杯,一侧有一个装满水的长颈大肚玻璃瓶和一个杯子,另一侧有一盏灯。法官拉了拉铃。几分钟后,执达吏来到了。

“已经有人在等我吗?”他问执达吏。这执达吏是负责接待证人,验证他们的传票,并按他们到达的先后次序安排他们的位子。

“是的,先生。”

“记下来人的姓名,把名单给我送来。”

预审法官的时间很紧,有时候不得不同时进行几项预审。这就是为什么被传唤作证的人要在执达吏的房间里等候很长的时间的原因。这个房间里不时响起预审法官的铃声。

“然后,”卡缪索对执达吏说,“你去提卡洛斯·埃雷拉神甫。”

“啊!他扮装西班牙人?有人对我说,他扮装教士。嘿,这是科莱[注]的再现,卡缪索先生!”保安科长叫起来。

[注]科莱(一七八五—一八四○),越狱的苦役犯,一八三九年发表了他的《回忆录》,一八四○年死于罗什福尔监狱。

“没有任何新花样。”卡缪索回答。

法官于是在两张可怕的传票上签了字,这种传票会叫所有的人,甚至最无辜的证人,惶惑不安。法院传唤这些证人到庭,他们如果不服从,就会被判重刑。

雅克·柯兰完成熟的考虑已经大约半小时了,此刻他已作好战斗准备。他在自己那几张油污纸上写下了几行字。要描写老百姓反抗法律的形象,再也找不到比这几行字更加完美的了。

这是用亚细亚和他约定的语言写的,是隐语中的隐语,用数字代表意思。第一张纸上的意思是这样的:

你去找德·莫弗里涅斯公爵夫人或德·赛里奇夫人,叫她们中间随便哪一位在吕西安受审之前去看望吕西安,并叫她将所附纸条交吕西安阅读。无论如何要找到欧罗巴和帕卡尔,并使这两个盗窃犯听凭我支配,准备扮演我给他们指定的角色。

你立刻去拉斯蒂涅克家,以他在歌剧院化装舞会上遇到的那个人的名义,叫他前来证明卡洛斯·埃雷拉神甫与伏盖公寓中被捕的雅克·柯兰毫无相像之处。

也叫比昂雄医生做同样的事情。

要使吕西安的两个女人[注]为这一目的进行活动。

[注]指德、莫弗里涅斯公爵夫人和德·赛里奇伯爵夫人。

在所附的那张纸上,写着标准的法文:

吕西安,关于我的事,你不能有任何供认。对你来说,我应该是卡洛斯·埃雷拉神甫。这不仅能证明你无罪,而且,只要再坚持一下,你将得到七百万,名誉也能保全。

将这两张纸条在写字的那一面粘在一起,使人以为是同一张纸上的一段。然后将纸条卷起来,成了一个蜡烛头大小的坚硬的小泥九,节俭的女人遇到针眼断裂时,就用这种蜡烛头来进行修补。只有在牢房中苦苦思索,想方设法企求重新获得自由的人,才有这种特殊的卷纸艺术。

“如果我第一个受审,我们就得救了;但是,如果这孩子先受审,那一切都完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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