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怕有一百路易的固定收人也好啊!有了这笔钱,亲爱的,我可以到哪个小城去隐居,在那里找个人结婚……”

“我能使你有这笔钱。”艾丝苔说。

“什么办法?”杜·瓦诺布尔夫人叫起来。

“哦,当然要做得很自然。你听着:你装作想寻死,要装得很像。你把亚细亚叫来,你提出给她一万法郎,换她两颗黑色玻璃小珠子,那里面装着一种毒药,一秒钟就能把人毒死。你把这东西给我送来,我给你五万法郎……”

“你为什么不亲自向她要呢?”杜·瓦诺布尔夫人问。

“亚细亚不会卖给我。”

“不会是给你自己预备的吧?……”杜·瓦诺布尔夫人说。

“也有可能。”

“你!你在欢乐和奢华中过日子,房子也属于你的!现在马上要为你们举行庆典,这庆典人们会谈上十年呢!纽沁根要为此花销两万法郎。据说,到那天,人们在隆冬二月要吃草莓、芦笋、葡萄……还有甜瓜……各套房间里要摆上价值一千埃居的鲜花!”

“你说什么?光放在楼梯上的玫瑰就值一干埃居呢。”

“人家说你的衣裳就值一万法郎?”

“对,我的连衣裙是布鲁塞尔做法,纽沁根的老婆苔尔菲娜气得要死,我就要搞成新娘的打扮。”

“那一万法郎在哪儿?”杜·瓦诺布尔夫人问。

“这是我的全部零用钱,”艾丝苔微笑着说,“把我的梳妆台打开,钱就在我的卷发纸下面……”

“嘴上说死的人,很少会自杀。”杜·瓦诺布尔夫人说,“如果这是为了去谋害……”

“谋害别人性命?你说到哪儿去了!”艾丝苔见她朋友吞吞吐吐,便说出了她想说的话,“你放心吧,”艾丝苔继续说,“我不想害任何人。我过去有一个女友,一个很幸福的女子,她死了,我要跟随她去……就这么回事。”

“你这是蠢话!……”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是互相约定的。”

“甭管这些了,拒付这笔帐算了!”女友笑了笑说。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去吧!我听见有辆马车来了,这是纽沁根,他要高兴得发疯了!这个人,他爱我……为什么人家爱我们,我们不爱人家呢?不管怎样,人家在千方百计讨我们喜欢。”

“啊!这就是了!”杜·瓦诺布尔夫人说,“这正是鱼类中最精明的腓鱼的故事。”

“为什么?……”

“因为人家怎么也捉摸不透。”

“嘿,快走吧,我的宝贝!我得替你去要那五万法郎。”

“那好吧,再见……”

三天来,艾丝苔对德·纽沁根男爵的态度完全变了。猴子变成了母猫,母猫又变成了女人。艾丝苔对这个老头百般疼爱,使自己变得叫人着迷。她的话语已经不带戏弄和尖刻,而是充满温情的暗示,使笨拙的银行家心中产生了信心。她叫他弗利兹,银行家感到艾丝苔已经爱上了他。

“我可怜的弗利兹,我叫你受了那么多痛苦,”她说,“我把你折磨坏了。你真有耐心,多么了不起。你爱我,我看得出来,我会给你报答的。现在你叫我喜欢了,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可是我喜欢你,胜过喜欢一个小伙子。这也许是亲身体验的结果。时间长了,人们终于发现快乐是心灵的财富。不过为快乐而被人爱并不比为金钱而被人爱更令人高兴……另外,年轻人太自私,他们更多的是考虑自己,而不是想到我们。而你呢,你只想到我。我是你的整个生命。所以,我再也不向你要什么东西了,我要向你证明,我是怎样一个不重视物质利益的人。”

“我习(什)么也莫(没)有开(给)你,”心花怒放的男爵回答说,“我准备明天开(给)你带三万法郎年金来,……介(这)系(是)我的新婚礼物……”

艾丝苔那样亲热地拥抱纽沁根,竟把他搞得脸色惨白。他没有吃春药。

“哦!”她说,“你别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你的三万法郎年金、这是因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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