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还没有侯爵头衔,一星期内来我家找不到我是不会生气的。”格朗利厄公爵说。
“不会的,特别是,如果你把女儿嫁给他。”这个前大臣回答,“如果匿名信内所说的事属实,那就更没有关系了!你就叫克洛蒂尔德跟我的儿媳玛德莱娜去旅行吧,玛德莱娜正想去意大利呢……”
“你帮我摆脱了困境!我还不知道是否应该感谢你……”
“看事情进展吧。”
“啊!”格朗利厄公爵叫起来,“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应该告诉德尔维尔……明天下午四点钟,你叫他到我这里来,我也把德尔维尔找来,让他们两人接上头。”
“他的真实姓名,”前大臣说,“我想是叫科朗坦……(这名字你大概没有听说过)但是,这位先生到你家来,一定会用他在部里用的名字,他让人家叫他德·圣什么先生……”
“啊!圣伊弗!圣瓦莱尔!非此即彼。”
“你可以信赖他,路易十八对他是完全信赖的。”
这次谈话以后,管家便奉命将德·鲁邦普雷先生拒之门外。这情况刚才已经出现了。
吕西安像一个醉汉似地在意大利剧院观众休息室踱来踱去。他看到自己成了全巴黎的笑柄。德·雷托雷公爵是他的一个冷酷的仇人,对这类仇人应该微笑而不能报复,因为他们伤害别人,而伤害别人符合上流社会的规律。德·雷托雷公爵已经知道刚才发生在格朗利厄公馆台阶上的那一幕。吕西安感到有必要把这场灾祸告知他的现任私人谋士,但又怕上艾丝苔家去可能会遇到客人而败坏自己名声。他心烦意乱,压根忘记了艾丝苔就在剧场里。在茫然不知所措中,他还必须跟拉斯蒂涅克聊几句。拉斯蒂涅克还不知道这件事,还向他祝贺他不久成婚呢。这时候,纽沁根微笑着走到吕西安跟前,对他说:“请您赏脸过来看一下德·向(尚)碧夫人,她想亲基(自)邀请您参加我们的乔迁庆典……”
“非常乐意,男爵。”吕西安回答。对他来说,这位金融家就像是救命天使。
“让我们单独谈谈,”艾丝苔看到德·纽沁根先生与吕西安一起来到时,对德·纽沁根先生说,“您去看看杜·瓦诺布尔夫人,我瞥见她在三楼的一个包厢里,跟她的阔佬在一起……很多阔佬出在印度。”她会意地望了吕西安一眼,补充说:
“她那位与您这位十分相像。”吕西安微微一笑说。
“嘿,”艾丝苔用另一个会意的动作回答吕西安,同时继续对男爵说,“您把她和她的那位阔佬带到我这里来,他很想结识您,人家说他非常富裕。那可怜的女人向我不知诉了多少苦,抱怨说这个阔佬不行。如果您能叫他减轻点分量,掏点腰包,他就不那么沉重了。”
“你们把我们看作披(骗)子休(手)吗?”男爵说。
“你怎么啦,我的吕西安?……”包厢的门一关上,艾丝苔的嘴唇便贴到他朋友耳朵上,低声说“我完了!人家刚刚向我关上了格朗利厄公馆的大门,借口家里没有人,但实际上公爵和公爵夫人都在家,院子里停着五辆马车……”
“怎么,婚事要告吹!”艾丝苔用激动的声音说,她隐约望见了幸福的天堂。
“我还不知道他们对我在搞什么阴谋……”
“我的吕西安,”她用温存动人的语调回答,“你为什么要烦恼呢?你以后可以结一门更好的亲事……我要为你去挣两份地产……”
“今晚你请吃夜宵吧,我好跟卡洛斯私下谈一谈,尤其要请那个假英国人和瓦诺布尔。这个阔佬毁了我,他是我们的仇人,我们要抓住他,我们……”吕西安说到这里做了一个绝望的手势,戛然止住了。
“嗯,怎么啦?”可怜的姑娘问,感到焦虑不安。
“哎!德·赛里奇夫人看见了我!”吕西安大声说,“更倒霉的是,德·雷托雷公爵跟她在一起,他也看到了我的沮丧情绪。”
确实如此,就在这一时刻,德。雷托雷公爵正在拿德·赛里奇伯爵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