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所向往的,这件事,再加上美德!”弗洛丽娜微笑着说,“你为谁破费了这么多?”她问纽沁根,“是不是天上掉下了一个仙女?”
“系(是)一个飞到天上去的女子。”男爵回答。
“那你就能扮演朱庇特的角色了。”这位女演员说,“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呢?”
“哦!乔迁新居的喜庆日子呗!”杜·蒂耶大声说。
“不会在介(这)之前……”男爵说。
“应该修饰打扮得漂漂亮亮,”弗洛丽娜又说,“哦,为了这次晚会,女士们一定要叫她们的裁缝和理发师伤脑筋了!……什么时候呢?……”
“我作不了居(主)。”
“这才叫女人呢!……”弗洛丽娜喊道,“哦,我真想见见她!……”
“我也系(是)。”男爵天真地说。
“怎么!房子,女人,家具,一切都是新的?”
“连银行家也是,”杜·蒂耶说,“因为,我觉得我的朋友变年轻了。”
“他必须回到二十岁才行,哪怕片刻也好。”弗洛丽娜说。
一八三○年初,全巴黎的人都在谈论纽沁根的爱情和他那幢房子的极度豪华。可怜的男爵在众目睽睽下受人讥笑,心里很窝火,这是可以想象的。他的头脑里于是出现了一个金融家的愿望,这愿望与他心中感受的狂热恋情相协调。在欢快地迁人新居时,他渴望将自己这件高尚的父亲的外衣高高挂起,得到他所付出的这许多牺牲的报偿。由于总是在“电鳐”面前吃败仗,他决定通过信件来处理他的婚事,以便获得她的无担保承诺。银行家们只相信汇票。这头“猞猁”于是在这年年初的一天便早早地起了身,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起草下面这封信。他用正确的法文书写,虽说他发音不准,宇倒写得很不错。
亲爱的艾丝苔,我心中的鲜花,我生活中唯一的幸福:
我对你说过,我像爱我的女儿一样爱你。我这样说是在欺骗你,也在欺骗我自己。我只是想以此向你表示我们圣洁的感情,它与男人们体验过的任何感情完全不同。首先,因为我已经老了;其次,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我是这样地爱你,如果你使我倾家荡产,我对你的爱也不会有丝毫减轻。请你公正地对待我,好吗?大多数男人不会像我这样把你看作天使:我对你的过去从未瞧过一眼。我爱你,既像爱我的独生女奥古斯塔一样,也像爱我的妻子一样,如果我的妻子也爱过我的话。如果说,对一个钟情老人的唯一宽恕是给予他幸福,那么,你是否会想我正在扮演一个可笑的角色。我把你当成我晚年的安慰和快乐。你要知道,在我死去以前,你将享受一个女子能够享受到的幸福;你也要知道,在我死后,你的富裕足以使很多妇女羡慕你的命运。自从我有幸与你谈话以来,在我经营的所有产业中已经为你留了一份财产,在纽沁根银行里你已经有一个帐户。再过几天,你将迁入一座住宅,如果你喜欢,它迟早将归你所有。你看,你在这座房子里接待我时,仍然把我当作父亲,还是终于能使我幸福?
请原谅我给你写得这样直截了当,而当我在你身边时,我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勇气,但我充分感受到你就是我的情妇。我这样说丝毫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多么痛苦!叫我这样年纪的人等待着,每过一天就剥夺我一分希望和快乐,这是多么残酷!而且,我的端正的行为便是我的诚意的保证。难道我有债主那样的行为吗?你像一座防卫坚固的城堡,但我已经年纪不轻了。对我的苦衷,你回答说这关系到你的生死。我听你说话时,你叫我相信这一点。可是,我现在重又陷入烦恼和疑惑之中,这将败坏你我的名声。我觉得你善良、天真和美丽,可是你却乐意摧毁我的信念。你想想吧,你对我说,你心中充满狂热的恋情,但你又拒绝告诉我你爱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这正常吗?你把一个很强有力的男子汉变成了一个无比软弱的人……你看,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