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两位是一部同名小说里的主人公,他俩相亲相爱,最终以悲剧收场。

那两个女人走出屋子,关上门。西班牙人听见欧罗巴在来回走动,他便张开大手对吕西安和姑娘说:“她们就在我的掌心里!”这手势和话语都叫人颤栗。

“你从哪儿把她们找来的?”吕西安高声说。

“嘿,”西班牙人回答,“我当然不会到御座脚下去找她们!欧罗巴从泥潭里出来,怕再进去……当她们不能使你们满意时,可以拿‘神甫先生’威胁她们,你们会看到她们会像老鼠听到猫来了一样吓得发抖。我是驯服野兽的人。”他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我看你倒像个魔鬼!”艾丝苔娇声地喊了一句,一边紧靠到吕西安身上。

“我的孩子,我试图把你送上天国,但是侮过自新的妓女对教会来说总意味着一种愚弄。如果有一个这样的人,她到了天堂还会变成妓女……你得到了好处,让别人忘了你的身世,而且很像一个体面的女子,因为你在那边学到了你在过去生活的污秽圈子里永远不知道的东西……你什么也不欠我的,”他在艾丝苔脸上看到一种优美的感恩表情,说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指了指吕西安……“你是妓女,你将一直是妓女,到死还是妓女,因为虽然驯兽者有引人入胜的理论,但是在人世间,该是什么人,就只能成为什么人。驼背人[注]说得对,你有谈情说爱的才能。”

[注]指德国医生加尔(一七五八—一八二八),他的颅相学包含宿命论成分。

人们看到,西班牙人是个宿命论者,就像拿破仑,穆罕默德和许多大政治家一样。奇怪的是,几乎所有的实干家都有宿命论倾向,正如大部分思想家倾向于上帝一样。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艾丝苔以天使般的温和口气回答说,“但是我爱吕西安,我死也爱他。”

“过来吃饭吧,”西班牙人突然说,“祈祷上帝,叫吕西安不要很快结婚,因为他一结婚,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结婚之日,就是我死亡之时。”她说。

她让这位假教士走在前头,以便踮起脚尖凑到吕西安耳边讲话,而不被人看见。

“这个人派了两条鬣狗来看住我,叫我屈服于他的权势,这是你的意愿吗?”她说。

吕西安点了点头。可怜的姑娘强忍悲哀,显出愉快的神情。但是她的内心受到可怕的压抑。经过一年多诚心诚意的眼侍,她才对这两个被卡洛斯·埃雷拉称为“两条看家狗”的可怕的女人习以为常。

吕西安返回巴黎后,他的举动中有很大的策略性改变,这大概正在引起和已经引起所有老朋友的猜疑。对这些人,除了用自己的成就、无可指摘的衣着和与他们保持距离这几种方法外,他没有进行其他报复。这位诗人过去是那样感情外露,那样好与人交际,现在变得冷漠而拘谨,就连巴黎青年认定的楷模德·马尔赛的言行也不如吕西安更有分寸。至于才能,记者已经作了证明,很多人乐意把吕西安与德·马尔赛对比,认为诗人略胜一筹。德·马尔赛戏弄吕西安,显现出狭窄和卑劣。那帮暗中行使权力的人对自西安十分赏识,他便把自己要在文学上获得荣誉的想法抛得一干二净,不论是他的以《查理九世的弓箭手》为原题重新出版的小说获得成功,还是他的十四行诗集《雏菊》引起轰动,多里亚只用一周时间就把它们售完,他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德·图什小姐恭维他时,他微笑着回答说:“这是死后的荣誉。”

可怕的西班牙人用铁腕将他创造的这个人物控制在一条线上,线的尽头,成功的名利在等待着耐心的政治家。吕西安下榻在马拉凯河滨的博德诺尔单人套间,以便靠近泰布街。那个为他拿主意的人住在同按五层的三间房内。吕西安只剩下一匹马,用来骑坐和驾车,还有一个仆人和一个马夫。他不在外面吃饭时,便到艾丝苔那里用餐。卡洛斯·埃雷拉对马拉凯河滨住宅的下人严加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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