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十郎两脚在木板上叭哒叭哒踢个不停,几乎要把木板踢破了。

“武藏……武藏走掉了吗……哎唷!好痛啊!整只手都痛死了!骨头好像断了……呼!呼!呼!受不了啦!弟子们!把我的右手腕砍了吧——快砍!谁快砍断我的手腕吧!”

清十郎凝视着天空,痛苦地哀号、叫嚣着。

受伤的人实在太痛苦,抬门板的人,尤其是清十郎的徒弟们都不忍正视,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御池先生!植田先生!”

众人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抬门板的人回过头,向前辈们讨教计策:

“小师父看起来非常痛苦,才会叫我们砍断他的手腕。我想,是不是砍掉手腕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呢?”

良平和十郎左卫们大声叱喝道:

“你瞎扯什么!”

“再怎么痛也只是痛,并没有生命危险。如果砍断手腕,说不定会因失血过多而危及性命。总之,赶紧将清十郎大人抬至武馆,再好好看一下他右肩骨头的状况,查看到底被武藏的木剑伤了多深。即使打算砍掉手腕,也得有万全的止血准备才行。否则,绝不能砍——对了!谁先赶到武馆去请医生。”

两三名弟子为了尽早将医生请来,个个飞奔而去。

从乳牛院草原聚集过来的仰慕群众,像蛾蛹般并排在街道旁的松树下,眺望着这边。

这事令人头痛,植田良平脸色黯淡,向走在门板担架后面沉默不语的人说道:

“你们先去把人群支开!怎可让这些人看到小师父的狼狈相!”

“知道了!”

好几个弟子板着忿怒的脸孔跑向草原。敏感的人群像蝗虫般逃之夭夭,扬起漫天尘土。

家仆民八跟随在门板旁,边哭边走。良平抓住民八的肩膀,一脸的忿怒,用责备的语气说道:

“民八!过来一下。”

民八看到植田良平眼光恐怖,吓得合不拢嘴,声音颤抖地回答:

“什、什么事?”

“你从四条武馆就一直陪着小师父吗?”

“是、是的!”

“小师父是在哪里做准备的呢?”

“到了莲台寺野之后才准备的。”

“小师父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会在乳牛院草原等候,他怎么会直接前往呢?”

“事先,我一点也不知道。”

“武藏比小师父早到还是晚到?”

“武藏先到,站在那座坟墓前。”

“只有一人?”

“没错!只有一人。”

“如何比武的?你看到了吗?”

“小师父跟我说:万一我输给武藏,请把我的尸骨捡回去吧。弟子们天亮后会聚集到乳牛院草原。在我和武藏尚未分出胜负之前,不准去通报他们。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不想当一个卑鄙的胜利者——绝对不能以多欺少。小师父说了这番话之后,便朝武藏走去。”

“嗯……然后呢?”

“我从小师父的肩膀望过去,看到武藏微笑的脸孔。一切静悄悄的,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听到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我定睛一看,小师父的木剑已飞向天空,只剩下缠着橘红色头巾、鬓发散乱的武藏伫立在那儿……”

如台风过境,街上已看不到任何看热闹的人影。

清十郎躺在门板上呻吟,抬着门板的那群人垂头丧气有如驮着败旗回归乡里的兵马。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惟恐增加伤者的痛苦。

“咦?”

突然,众人停住脚步。抬着门板走在前面的人吓了一跳,手抚胸口,后面的人则抬头探看。

枯萎的松叶,哗啦哗啦地掉落到门板上。原来树梢上有一只小猴子,眼睛咕噜噜地向下望,还故作调皮状。

“啊!好痛!”

有人被飞过来的松果打到脸,痛得大叫。

“畜生!”

那人向猴子丢射一把小刀。小刀穿过树叶,被阳光反射得闪闪发亮。

远处传来了口哨声。

小猴子立刻跳到站在树下的佐佐木小次郎的肩上。

“啊!”

抬着门板的吉冈门徒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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