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见到啊!”

城太郎有点不耐烦,阿通突然把脸转向一旁。

“阿通姐姐,你哭了。”

“……我不理你了。”

“我真不了解你,本来以为阿通姐姐很聪明,没想到也有孩子气的时候。从一开始,我们就无法确定那个人说的是真是假,而你竟然一厢情愿地认为武藏师父一定在这里,现在没见着武藏师父,你就开始哭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城太郎不但不同情阿通,反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阿通险些站不住,仿佛从光明的世界一下子掉落地狱深谷,她的内心从未受过如此重击。城太郎露着黄牙吃吃笑个不停,阿通更加生气,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带着这种小孩一起浪迹天涯,一个人走,一个人哭,总比身边多个人更自在些。

仔细思量,他们虽然是同样在寻找武藏,但是城太郎只是因为仰慕武藏希望拜他为师,而阿通自己却是用一生的生命来寻找武藏。

何况,碰到这种情况,城太郎可以很快调适过来。阿通则会连着几天都闷闷不乐。在城太郎年少的心中,深信必定有重逢之日,但是阿通却无法如此乐观。

难道这一生,我就注定再也见不到他,再也无法和他说话了吗?

阿通总是往坏的方面想。

恋爱中的人虽然饱受相思之苦,但却更爱孤独。即使不是如此,阿通是个孤儿,生性孤癖,对别人非常敏感。

她一脸不悦,默不作声径自走在前面。

“阿通姑娘。”

有人从后面叫她。

不是城太郎。有一个人从庚申冢的墓碑后,踩着枯草追了过来。他的包袱和刀鞘全都湿透了。

那个人是柘植三之丞。

刚才以为他上了坡道就走了,现在却从草丛中出现,阿通和城太郎都觉得奇怪。

再加上他叫阿通的时候仿佛是个熟人似的,更是奇怪。城太郎立刻冲着他说道:

“大叔,你刚才骗了我们。”

“为什么?”

“你刚才说武藏在这坡下拿着刀在路上等,可是现在武藏在哪里呢?你不是骗我们吗?”

“笨蛋!”

三之丞斥骂道:

“我若不撒谎,如何从那伙人手中救出阿通姑娘?你们竟然不明白这个道理,反而责怪起我来!”

“这么说来,大叔,你刚才是对那些人略施小计在说谎啦?”

“没错。”

“原来如此,我也觉得奇怪呢。”

城太郎又对着阿通说:

“原来是假的。”

如此一来,阿通也自觉不该生城太郎的气,更没理由向素昧平生的三之丞抱怨,因此阿通不断地鞠躬哈腰,感谢对方拔刀相助之意。

三之丞非常高兴。

“虽然他们是野洲川的野武士,这阵子还算安分。但如果被他们盯上了,几乎无法安全通过这座山。所以一开始我听到这个小毛头提起这件事时,觉得你们口中的宫本武藏想必也不是个等闲之辈,所以武藏应该不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除此街道之外,可还有其他道路可到江州路吗?”

“当然有。”

三之丞仰望冬阳照耀的山岭。

“出了伊贺谷,可以走伊贺的上野。另外,出安浓谷之后,可以沿着桑名或四日市的道路走。途中大约有三处栈道和岔路,我认为宫本武藏应该早已经改变路线,脱离危险了。”

“果真如此,我们就放心了。”

“危险的应该说是你们两个人,我好不容易从狼群中救出你,你们竟然还在街道上大摇大摆地走。到野洲川一定又会被抓走——你们还是跟着我好了。虽然道路难行,我还可以指示你们一条无人知晓的近路。”

三之丞说完便带着他们一起通过甲贺村的山上,来到了往大津濑户的马门坡途中,一路上详细指点他们怎么走。

“到这里就安心了,夜晚早点睡,这一路上请小心。”

阿通不断地道谢,正要告别。

“阿通姑娘,我们就要分手了。”

三之丞语含玄机,直盯着阿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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