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庵告诉武藏,三年前武藏袭击日名仓的番所时,姐姐阿吟已经不在那儿,所以官方也没继续追究。之后,因为种种原因,阿吟也没回宫本村,住到佐用乡的亲戚家里,现在过着安定的日子。

“你想见她吧?”

泽庵问武藏。

“阿吟姑娘也很想见你。但是,我告诉她——就当你弟弟已经死了,不,真的死了。我还向她保证,三年后,要带个跟以前截然不同,全新的武藏回来见她。”

“这么说来,您不但救了我,连姐姐也救了。您真是大慈大悲,我太感激您了。”

武藏双手合在胸前。

“来,我带你去。”

泽庵催他走。

“不,不用见面了这样已如同见过面了。”

“为什么?”

“好不容易大难不死,重生之后,现在正是坚定意志,踏上修业第一步的时候呀!”

“我了解了。”

“即使我不多言,您也应该可以推想得到。”

“你连这种心智都已修成,太好了!那么,就照你的意思吧!”

“在此向您告别……只要还活着,后会有期。”

“嗯!我也如浮云流水。见面随缘。”

泽庵的个性本就洒脱。

正要分别——

“对了,有件事你要稍加留意,阿杉婆和权叔都誓言找不到阿通和你报仇雪耻,绝不回乡。旅程中也许有些麻烦,别挂在心上。还有,八字胡青木丹左这个家伙,虽然我并没有在背后告状,但因为捉你的任务失败,已被解职,所以可能也在四处游荡。不管如何,人生道路上,总是充满艰难挫折,你要特别小心。”

“是。”

“只有这些事了。那么,再会吧!”

说完,泽庵走向西方。

“……保重了!”

武藏对着他的背影说再见,一直目送他到路的尽头。最后,终于剩下武藏孤身一人,朝东方迈开脚步。

孤剑!

只剩腰间这把剑陪着他了。

武藏握住它。

“藉此生存下去吧!把这个当自己的魂魄,经常磨炼,看看自己能追求到人类多高的境界!泽庵以禅行道,我就以剑行道,一定要超越他。”

他下定决心。

青春,二十一岁,还不嫌迟。

他的双脚充满活力。眼中闪耀着年轻和希望。有时,他会推高斗笠边缘,用全新的眼光看着未来遥不可测且完全陌生的旅途。

此时——

他离开姬路城不久,正要度过花田桥,从桥头跑来一个女人。

“啊!……你不是……”

对方抓住了他的袖子。

是阿通。

“呀?”

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她含恨说道:

“武藏哥哥,你没忘记这桥的名字吧!即使你已忘记那个不管百日千日都要等你来的阿通——”

“这么说来,你已在此等了三年了?”

“没错……本位田家的阿婆到处追我,我差一点就被杀了。还好有惊无险,总算保住一命。从跟你在中山岭分手之后大约二十天开始,一直到今天——”

她指着桥头附近的竹器店,说道:

“我一直在那家店边工作边等你。今天,算起来刚好是第九百七十天。往后的日子,你会照我们的约定带我走吧?”

其实,他心底也渴望见到她。就在他连牵肠挂肚的阿吟姐姐都能狠心不见、一心只想早日动身的时候——

为什么?

武藏愤然自问。

为什么?现在正要踏上修业的旅程,带着女人走得动吗?

况且,这女人再怎么说也是本位田又八的未婚妻。是那个在阿杉婆口中,即使儿子不在也还是我家媳妇的阿通。

武藏无法掩饰痛苦的表情。

“你说带你走,走去哪里?”

他鲁莽地回问。

“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我的未来是条充满艰苦的道路,可不是游山玩水。”

“这我了解,我不会妨碍你修业的。再怎么苦我都可以忍受。”

“哪有带着女人一起修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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