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大尼央盘算不立即去王宫,这样就能使科曼热有时间比他早回去,可以向红衣主教报告他,达尔大尼央和他的朋友今天上午为王后一党立下的卓越功勋。

所以两个人都受到马萨林非常友好的接待,他对他们竭力赞颂,并且说他们所指望的就快要到手了,就是该达尔大尼央升做火枪队队长,波尔朵斯被封为男爵。

比较起来,达尔大尼央可更加喜欢现钱,因为他知道马萨林许诺什么非常爽快,却很难实现自己说过的话。他把红衣主教的诺言看成像海市蜃楼一样,可是当着波尔朵斯,他仍然表现出十分满意的神情,他不愿意扫波尔朵斯的兴。

这两个朋友待在红衣主教那儿的时候,王后派人来找红衣主教。红衣主教认为这是一个更会增添这两位保卫他的人的热情的好方法,就是让他们听到王后亲自对他们表示感谢。他对他们做了个手势,要他们跟他走。达尔大尼央和波尔朵斯对他指指身上扯碎了的、满是尘土的衣服,可是红衣主教摇摇头说:

“这样的衣服比你们在王后那儿看到的大多数朝臣的衣服好得多,因为它们是作战时穿的衣服。”

达尔大尼央和波尔朵斯只好遵从。

在奥地利安娜的官里挤满了人,充满欢乐的喧闹声,因为,在战胜了西班牙人以后,终于刚才又战胜了百姓。布鲁塞尔骸!鞭反抗地给带出了巴黎,现在无疑已经在圣日耳曼的监狱里了,布朗梅尼尔和他同时被捕,不过逮捕这个人是悄悄进行的,没有遇到困难,他给关进了万森城堡。

科曼热站在王后身边,她在问他这次行动的详情细节,每个人都注意地听他讲,这时候,他看见门打开了,红衣主教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达尔大尼央和波尔朵斯。

“嗨!夫人,”他说,同时向达尔大尼央奔去,“这儿有一个人会比我讲得更详细,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或许现在正陷在圣克卢的网里,因为那些人肯定会把我丢在河里。说说吧,达尔大尼央,说说吧。”

达尔大尼央自从担任火枪队副队长以来,也许到过王后这间房间一两百次,可是王后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

“怎么样,先生,您对我出了这样大的力以后,还不说些什么吗?”

“夫人,”达尔大尼央回答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我的生命是受陛下支配的,如果有一天我能为陛下献出我的生命,将感到莫大的幸福。”

“这我知道,先生,这我知道,”王后说,“而且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所以我非常高兴能够公开地对您表示我的尊重和感激。”

“夫人,”达尔大尼央说,“请允许我将这份恩典转分一部分给我的朋友他和我一样,是特莱韦勒火枪队的老火枪手,”后面这句话,他特别说得响一些,接着又说:“曾经立卜许多出色的功勋。”

“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王后问。

“在火枪手当中,”达尔大尼央说,“他叫波尔朵斯,”王后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哆嗦了一下,“可是他的真名是杜·瓦隆骑士。”

“德·布拉西安·德·皮埃尔丰,”波尔朵斯补充说。

“名字太长了,我无法全部记住,我只想记住第一个,”王后和蔼地说。

波尔朵斯躬身行札。达尔大尼央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候,通报助理主教求见。

聚集在王后身边的人都吃惊地叫了一声“啊”。虽然助理主教先生在当天早上布过道,可是谁都知道他明显地倾向投石党那一边。马萨林请求巴黎大主教让他的侄子布道,显然是企图给雷兹先生出一个意大利式的难题,这样做他觉得很有趣。

其实,助理主教一走出圣母院,就知道发生的事情。尽管他几乎同一些主要的投石党人都有密切的关系,可是,他没有走得更远,因为假如朝廷能把他所渴望的好处送给他,他就可以有个退路,对他来说,助理主教的位置只是过渡而已。雷兹先生一心想替代他的叔叔成为大主教,再成为像马萨林那样的红衣主教。国王的这些恩典,百姓的那一派是很难给她的,所以他进宫来向王后祝贺朗斯一战的胜利,想根据他的祝贺是否能够被很好的接受,来决定他对朝廷是拥护还是反对。

助理主教被通报后,走了进来。宫廷里那些兴高采烈的人一看见他,都加倍留心地听他会说些什么。

助理主教单枪匹马,但是他的机智几乎和所有聚集在这儿想嘲弄他一番的人不相上下。他的措词十分巧妙。因此,在场的人尽管非常想取笑他,也找不到一点儿可乘之机。他最后说他愿意以他微薄的力量为王后陛下效力。

王后自始至终十分有兴趣地听着助理主教先生的祝贺词;可是这个发言最后用这句话结束,这给了想嘲笑他的人一个唯一的机会。安娜转过身来,朝她的宠臣们看了一眼,向他们暗示她同意他们可以任意取笑助理主教。于是朝廷里的喜欢打趣的人都纷纷开始冷嘲热讽。宫廷侍从小丑诺根一博丹大声说道,王后在眼前这样的时候居然能得到宗教的帮助,一定感到十分幸运。

他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

维尔罗阿伯爵说,他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一时里会感到害怕,因为我们有助理主教先生保卫朝廷,跟最高法院和巴黎的市民对抗,只要他一挥手,就能召集一支由神父、教堂侍卫和执事组成的军队。

拉梅耶雷元帅接着说,一旦人们动起武来,助理主教先生开枪射击,那么,唯一叫人感到遗憾的是在混乱的人群中无法根据一顶红帽子认出他是助理主教先生,不能像亨利四世在伊弗利之战中因为戴白羽毛而被人认出来。

贡迪面对着这场暴风雨,本来能够狠狠还击那些嘲笑他的人,但是他不动声色,泰然自若。这时,王后问他,他刚才对着她讲的那一番美好的话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有,夫人,”助理主教说,“我要向您恳求,在全王国发动一场内战之前,请再三考虑。”

王后转过身去,不理睬他,四周又爆发起一阵大笑声。

助理主教行过礼,走出大厅的时候,对朝着他望的红衣主教投去一个谁都看得出是不共戴天的敌人的眼光,它是那样锐利,一直刺进马萨林的心底。马萨林觉得这是宣战的表示,于是抓住达尔大尼央的胳臂,对他说:

“先生,如果发生什么情况,您能认得出刚刚走出去的这个人吗?”

“大人,能,”他说。

然后,他转过身来对波尔朵斯说:

“见鬼!事情要糟了,我可不喜欢神职人员之间的争吵。”

贡迪一面向外走,一面对两旁的人祝福。他怀着捉弄人的乐趣,甚至叫他的敌人的仆人都向他下跪。

“哼!”他走出王宫的大门的时候,自言自语地说,“忘恩负义的朝廷,背信弃义的朝廷,卑鄙无耻的朝廷!明天我会教你怎样笑,不过是用另一种声调笑。”

但是当大家在王宫里纵情欢乐,程度超过王后的喜悦的时候,马萨林这个头脑清楚的人却产生了可怕的预感,因此他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些骸!鞭意义而又危险的说笑当中,跟在助理主教后面也离开了。他要去清理一下账目,藏好他的金币,叫几个可以信任的工匠在他住处的墙里挖些藏钱的地方。

助理主教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别人禀告他说,他走以后,有一位年轻人来找他,并且在等他回来。他问这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听到说叫卢维埃尔,他高兴得不禁全身打颤。

他立刻向他的书房跑去,果然是布鲁塞尔的儿子在那儿,因为跟国王的士兵斯打,他现在身上还有血迹,仍旧怒气冲冲。他上总主教府来以前采取的唯一的谨慎措施,就是把他的火枪存放在一位朋友家里。

助理主教走过去,向他伸出手。年轻人望着他,仿佛想看清楚他心底里在想什么。

“我亲爱的卢维埃尔先生,请相信我,我对您遇到的不幸,确实是万分关心。”

“这是真的吗,您说话当真吗?”卢维埃尔说。

“完全出自我的内心,”贡迪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人,说空话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应该拿出行动来了。大人,只要您愿意,三天以后我的父亲就能出狱,半年以后,您就能当上红衣主教。”

助理主教哆嗦了一下。

“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卢维埃尔说,“把牌全摊在桌子上吧。谁也不会像您这样,六个月来,纯粹出于基督徒的善心,把三万个埃居到处乱撤,当做布施,果真那样的话太了不起了。您雄心勃勃,这很自然,因为您是有才能的人,知道自己的价位。我呢,我恨朝廷,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愿望:报仇。把您拥有的教士和百姓交给我们调动,我把市民和最高法院交给您使用,借了这四种力量,一个星期以后巴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助理主教先生,相信我说的,到那个时候朝廷将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不过那不是出于好心,而是因为盛到害怕。”

助理主教用他锐利的眼光望着卢维埃尔。

“可是,卢维埃尔,您知道吗,您向我建议的完完全全是一场内战?”

“大人,您准备发动这场内战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现在不会不欢迎的。”

“无论如何,”助理主教说,“您懂得,这件事需要慎重考虑。”

“您要考虑多少时候?”

“十二小时,先生是不是太长了?”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午夜十二点,我来找您。”

“如果我那时候还没有回来,请您等我一下。”

“很好,午夜见,大人。”

“午夜见,我亲爱的卢维埃尔先生。”

贡迪等卢维埃尔离开后,就把平时和他有联系的本堂神父都召集到他家里。两小时以后,他聚集了三十个主持教士,他们都来自巴黎人口最秘密的堂区,因此也是巴黎最容易闹事的堂区。

贡迪把他刚才在王宫里受到的侮辱对他们说了一遍,叙述了博丹、维尔罗阿伯爵,还有拉梅耶雷元帅挖苦他的话。教士们都问他应该怎么办。

“非常简单,”助理主教说,“你们都是听忏悔的神父,好呀!你们可以消除百姓心中对国王又敬又怕的可怜的成见。你们对你们的教徒说,王后是一个专横的女人,你们要反复有力地强调,好让人人都知道,法国的灾难都是马萨林造成的,就是王后的那个情人,她的那个伤风败俗的家伙。今天,就从现在起,你们开始这样做,三天以后,我等待你们行动的结果。此外,如果你们谁有好主意,请留下来告诉我,我很乐意听他说。”

有三位本堂神父留下没有走,他们是圣梅里堂区的、圣絮尔皮斯堂区的,还有圣厄斯塔什堂区的。

其他的人都走掉了。

“你们认为能够比你们的同道更有效地帮助我吗?”贡迪说。

“我们希望如此,”三位本堂神父异口同声地说。

“那么,圣梅里堂区的神父先生,您先说吧。”

“大人,在我的堂区里有一个人,他可能对您有极大的用处。”

“这个人是谁?”

“是隆巴尔街上的一个商人,在他那个街区的小商人当中有非常大的影响。”

“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叫布朗舍,差不多六个星期以前,就他一个人便发动起一场骚乱,这场骚乱以后,别人到处捉他,要把他吊死,可是他却不见了。”

“您找得到他吗?”

“我希望能找得到,我不相信他已经被捉住了。我是他的妻子的听忏悔的神父,只要她知道他在哪儿,我就会知道。”

“很好,本堂神父先生,请替我去找找这个人,如果您找到了他,领他来见我。”

“什么时候来,大人?”

“六点钟,好吗?”

“我们六点钟来您这儿,大人。”

“去吧,我亲爱的本堂神父,去吧,愿天主都助您!”

这个本堂神父走出去了。

“您呢,先生?”贡迪向圣絮尔皮斯堂区的本堂神父转过身来问道。

“我吗,大人,”这个本堂神父说,“我认识一个人,他曾经替一位深得人心的亲王出过大力,他会成为一位出色的造反的人的首领,我可以叫他受您支配。”

“这个人叫什么?”

“罗什福尔伯爵先生。”

“我也认识他;不巧的是眼前他不在巴黎。”

“大人,他待在珠宝盒街。”

“有多久啦?

“已经三天了。”

“为什么他不来见我?”

“别人对他说……大人请原谅我……”

“那当然,说下去。”

“别人对他说大人正在跟朝廷打交道。”

贡迪紧紧咬住嘴唇。

“别人是在欺骗他;八点钟带他来这儿,本堂神父先生,天主像我降福于您一样降福于您!”

第二个本堂神父躬身行礼后,走了出去。

“该您了,先生,”助理主教转身对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人说。“您是不是像刚离开的那两位先生一样也能对我推荐什么人吗?”

“大人还要好。”

“见鬼!可要留神,您做的是一个不寻常的保证。他们一个向我推荐了一位商人,另一个向我推荐了一位伯爵;难道您要推荐一位亲王给我吗?”

“大人,我要推荐一个乞丐给您。”

“啊,啊!”贡迪想了想,说“您说得有道理,神父先生,这种人能鼓动所有塞满巴黎十字街头的穷人起来造反,他会使他们大声叫喊:是马萨林害得他们不得不以乞讨为生,声音响得全法国都听得见。”

“我正有您要的这样一个人。”

“好极了!这个人是谁?”

“大人,正像我对您说的,是一个普通的乞丐,他在圣厄斯塔竹散堂的台阶上给圣水,请求施舍,差不多有六年了。”

“您说,他在他的那帮伙伴当中有很大的影响,是吗?”

“大人知道吗,乞丐有一个严密的组织,它是一种一无所有的人对付有财产的人的团体,在里面的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和义务,他们服从一个首领。”

“是的,我听说过这些,”助理主教说.

“那好,我向您推荐的这个人就是一个总头目。”

“您知道这个人的有关情况吗?”

“毫无所知,大人,我只觉得他仿佛受到良心的责备,非常痛苦。”

“您怎么会这样认为的?”

“每个月的二十八日,他总请我为一个死于非命的人的灵魂的安息做一场弥撒,昨天我还做了这样一场弥撒。”

“您叫他什么名字?”

“马亚尔,不过我认为这不是他的真名。”

“您说现在我们能够在他行乞的地方找到他也吗?”

“当然能够。”

“神父先生,我们去看看您的那个乞丐,如果他像您对我所说的那样,那么您说得有道理,您也许找到了真正宝贵的人才。”

贡迪换上了骑士服装,戴上一顶插着一根红羽毛的大毡帽,佩上一把长剑,在长统靴上扣上马刺,又披上一件宽大的披风,跟着那个本堂神父走出去。

助理主教和他的同伴穿过一条条街道,从总主教府走到圣厄斯塔什教堂。他一路上仔细观察百姓的情绪。百姓都很激动,可是像一群受惊的蜜蜂,仿佛不知道应该在哪儿停下来。很明显,如果不能给这些人找到一些首领,那么一切都会闹腾一阵以后就毫无结果结束了。

他们到了普鲁维尔街,本堂神父指着教堂前的广场说:

“瞧,他在那儿,在他的老位子上。”

贡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一个乞丐坐在一把椅子上,背靠着柱子上突出的地方,身边放着一只小水桶,手上拿着一把圣水刷。

“他占着这个位子是靠什么特权吗?”贡迪问。

“不是,大人,”本堂神父说,“他是从以前的那个给圣水的人手中买下来的。”

“买下来的?”

“对,这样的位子是能交易的,我相信这今人为它花了一百个皮斯托尔。”

“这个家伙竟很有钱?”

“他们当中有些人死后有的会留下二万,二万五,三万,甚至更多的财产。”

“嗯!”贡迪笑着说,“我真不相信,我施舍的钱会派这样好的用场。”

他们说着向广场走去。神父和助理主教一踏上教堂台阶,那个乞丐便站起来,伸过圣水刷。

这个人有六十七八岁,矮小粗壮,灰白头发,浅黄色眼睛,在他的脸上显出两种对立的情绪在交锋,意志,也许是后悔的心情在竭力抑制一种邪恶的天性。

他看到本堂神父陪来的这个骑士,不禁微微哆嗦了一下,露出惊讶的神情望着他。

神父和助理主教用手指尖碰了碰圣水刷,画了一个十字。助理主教向放在地上的帽子里丢了一枚银币。

“马亚尔,神父说,“这位先生和我来找您是想和您说两句话。”

“和我!”乞丐说,“对一个给圣水的穷人来说,这真是天大的荣幸。”

在这个乞丐的嗓音里有一种他无法完全克制住的讽刺的音调,助理主教感到吃惊。

“是的,”本堂神父继续说下去,他好像对这种音调已经习惯了,“是的,我们很想知道您对当前的局势是怎么想的,在进进出出教堂的人那儿您听说到了些什么?”

这个乞丐摇摇头说:“局势很叫人担心,本堂神父先生,和过去一样,灾难总落到可怜的百姓身上。从大家所说的话来看,人人都不满意,人人都在抱怨,可是说是人人就等于说没有人。”

“我亲爱的朋友,给我解释一下,”助理主教说。

“我是说,这一切呼喊,这一切抱怨,这一切诅咒,产生的仅仅是些狂风和闪电,只有出现一个领袖来领导,才会响起雷声。”

“我的朋友,”贡迪说,“我看您是一个机灵的人,如果我们开始一场小小的内战,您愿不愿意参加?如果我们找到一位领袖,您愿不愿意将您的能力和您在您的伙伴中享有的威信交给这位领袖支配?”

“愿意,先生,只要这场战争得到教会的同意,那么,它就能让我达到我想达到的目的,也就是我的罪会得到赦免。”

“这场战争不仅会得到教会的同意,而且还将由它来指挥至于赦免您的罪的事,我们有巴黎总主教,他具有罗马教廷给他的大权。我们甚至还有助理主教,他能够进行全赦。我们会把您介绍给他。”

“马亚尔,”本堂神父说,“您要想到,我带来给您认识的这位先生,他可是一位权力很大的大人,所以他可以为您担保这一点。”

“本堂神父先生,”乞丐说,“我知道您一向仁慈待我,所以我随时准备使您高兴。”

“您相信您对您的伙伴有很大的影晌,就像本堂神父先生刚才对我说的那样?”

“我相信他们对我比较尊重,”这个乞丐相当得意地说,“不仅我吩咐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照做,而且我上哪儿,他们也会跟到哪儿。”

“您能不能对我保证有这样五十名胆大勇敢的人,一些无所事事、又生龙活虎般的好汉,他们能够放大嗓门大声叫碱:‘打倒马萨林!’震得王宫的墙都坍倒下来,就像从前耶利哥的城墙一样。”

“我相信比这个更困难更重大的事我也能办得到,”乞丐说。

“好!好!”贡迪说,“那么,在一夜之间,您能负贵筑起十二个街垒吗?”

“我能负责筑起五十个,而且到那一天还要守卫它们。”

“真不错,”贡迪说,“您说得这样有把握,我听了真高兴,既然本堂神父先生向我担保您……”

“我可以担保,”本堂神父说。

“这儿是一只装有五百个金皮斯托尔的钱袋,您拿去派各种用场吧,告诉我,今天晚上十点钟我在哪儿能找到您。”

“应该是在一块很高的地方,从那儿发出的信号可以让巴黎的各个地区都看得见。”

“您愿不愿意我给您一张条子,您拿去见圣雅各一拉布舍里堂区的副本堂神父,他会带您到塔楼上的某一间房间里,”本堂神父说。

“那太好了,”乞丐说。

“说妥了,”助理主教说,“今天晚上十点钟,如果我对您感到满意的话,还有一只装着五百个皮斯托尔的钱袋归您使用。”

乞丐的双眼闪出了贪婪的光芒,不过他立刻克制住了这种激动的情绪。

“先生,”他回答说,“到今天晚上,一切都会准备妥当。”

他把他的椅子送到教堂里面,在椅子旁边放好他的水桶和圣水刷,然后走到圣水缸那儿取了些圣水,仿佛他不相信自己的圣水一样,接着,他走出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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