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杀了义帝,闻岸上百姓发喊,欲拢舟上岸,因风色不顺,不得傍岸,那百姓一哄都走了。其中三个老人,为首一老人,年八十岁,人称为董公,为人多读书,知道理,一乡最尊他,乃作倡曰:“待英布的人马回去了,我等务要打捞义帝尸首,带至郴州,以礼葬埋,却纠聚几个壮士,从河南洛阳迎接汉王,做个盟主,与义帝报仇。”众人应声曰:“我等愿从尊命。”董公率领众人急奔下流,雇觅十数个会水的船家,下江跟寻,至是晚,月明之下,忽见水面上,隐隐若有所见,众船家伏水近前抱住,却是个人,众船家捞上岸来,掌起火把看时,颜色如生,并不改变。众人原不识义帝,又见赤身无一丝衣服,止二足中趾上套二玉环,乃龙形也。董老曰:“此必义帝也;若常人,岂有此玉物耶?”众人以净帛遮体,扛至前村,各焚香行礼。至次日,权处棺木殡了,径投郴州来,有本州官吏里老人等。抬至原修宫殿中间停放,众人计议,恐日久霸王知道,决寻事谋害,不若急急葬埋,庶为全美。州官等择日将义帝葬于郴州。至今人帝坟冢尚在,四时享祭不绝。

英布等弑了义帝,来到彭城会范增等众人,将前事密说与范增,增懊侮不已,与众将曰:“义帝乃吾与武信君所立,以服人望,岂想今日弑于江中,甚非人臣之礼,若再迁都彭城,决不足以图天下矣!我等当急回劝止,不可迁都,庶刘邦不敢东向,若离咸阳,不百日内,刘邦决出褒中,吾辈不能安一日矣!”季布曰:“前韩生亦曾有此言,被霸王烹之。”增曰:“我等众人各苦谏,决不可迁都。”

范增留季布修理彭城,却同众人赴咸阳来劝止霸王,只见咸阳十分狼狈,各文武官员,通预备行装,要三二日启行。范增同英布等进见,备将义帝遇害一一奏知霸王,霸王大喜曰:“除我心腹之患。”范增曰:“心腹之患,不在义帝,实在刘邦也,陛下苦今迁都,不久刘邦决出褒中矣!”霸王曰:“栈道烧绝,吾料刘邦插翅亦不能飞出也。”增曰:“陛下迁都,三秦懈怠,其人决有大志,必蓄养豪杰,与陛下争衡,出此栈道,反掌之易耳!望陛下不可迁都。”霸王曰:“朕号令已出,文武行装已备,岂有中止之理,亚父不必过虑,料刘邦无能为也。”英布曰:“事贵先图,机难遥度,臣恐陛下一离咸阳,人心怠缓,此地决难守也,近日各路诸候,渐有叛夫者,陛下不可不虑也。”霸王怒曰:“朕自会稽起义以来,所向无敌,凡叛去者,皆不才之人,何足为用?迁都之事,朕意已决,再不必多言!如有抗拒者,以韩生为鉴。”范增等长吁口气,各下殿来,只得各备行装起行。

却说韩信自见张良后,此心倦倦不能忘,先将家僮打发回淮阴去,是夜过都尉陈平家拜访。素日信知陈平有意降汉,因来以言挑之曰:“霸王迁都,汉王决出褒中,咸阳非国家所有也。”陈平曰:“霸王近日杀义帝,迁彭城,烹韩生,自以为是,决不足以久安。汉王长者,他日终成大事。贤公在此碌碌,不若背而去之,得以展大才也。”信曰:“我亦有此心久矣,恐沿路关津难过。”平曰:“此亦不难,我衙门有印信文书,与贤公一纸随身,所过关口,有此文书,径自长行,只说入褒中探听消息。”信拜谢曰:“若得此文书,诚千金之赐也:他日若得寸进,决不敢忘盛德。”平曰:“贤公保重,若他日成事之后,不久亦欲投汉,仍望贤公提拔。”信拜辞陈平,得了批文,预备行李,拴束停当,分付门吏:“我城外访友,明日方得归来,汝可用心看守。”匹马径出咸阳来。行至关口之时,自范增回关中,见汉王已入褒中,心中忧惶,即差人分付,各关津隘口把守得十分严密,韩信来到安平关口,只见把关军士拦住,便问:“将军往何处去?”韩信随将批文与众人验看,仍到关上见守关总管,各施礼毕,问韩信:“足下何处去?”信曰:“霸王差往三秦,会同整饬兵马,关防汉兵,着星夜传报。”即辞众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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