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范增进言于鲁公曰:“刘邦乃心腹之患,今日乘此机会,不即诛灭,他日养成胚胎,明公悔之晚矣。某有三计:第一,请刘邦赴鸿门会,未入席时,明公即责入关三罪,如彼不能答,拔剑斩之,此为上计;如公不欲自行,可令帐下埋伏百余人,沛公入席后,某举所佩玉玦以为号,即唤出伏兵杀之,此为中计;如二计不成,着一人斟酒,劝沛公大醉,酒后必失礼,因而杀之,此为下计。若依此三计,杀沛公必矣!”羽曰:“三计皆可。”于是羽传令各大小众将,俱要准备,着一伶俐小校,下书请沛公赴会。

小校持书来灞上见沛公,其书曰:

鲁公项籍书奉沛公麾下:初与公受怀王约,共伐暴秦,以安黎庶;幸今天兵西下,子婴授首,关中收附,赢氏族灭,神人咸悦,凯歌允奏。百工之绩,三军之劳,宜陈宴乐以庆亡秦。公为元勋,礼请端席,惟乞早临,以倡群僚。不宣。

沛公看罢书,与张良、郦生、萧何等计议:“此会非嘉会,乃范增画策,生死所系,不可轻往,恐人陷阱,性命决难保也,诸君以为何如?”萧何曰:“鲁公兵马势重,难以抗衡,不若修一封回书,差一能言之士,将关中所有,纳归项氏,别求一郡,修整兵戎再作区处。”郦生曰:“某愿下书,就往说之。”良曰:“二公言非长策。昔伍子胥保平王赴临潼会十八国诸侯,莫不景仰,蔺相如使秦完壁归赵,天下贤之。良虽不才,愿保明公赴会,使范增无以用其智,鲁公无以用其勇,管教无事而回,他日仍为天下之主。料鲁公不敢加害也。”沛公曰:“全仗先生妙策。”随打发小校回复鲁公,明日早赴会。

却说范增告鲁公曰:“刘季明日赴宴,明公当记前日所云三计,不可失也!”鲁公又分付将校,排列齐备,命丁公、雍齿守把寨门,不许人擅入。次日,沛公领轻骑百人,心腹将佐五人,子房、樊哙、靳歙、纪信、滕公,径赴鸿门会来,一路心怀恐惧,不时便叫张良近前曰:“刘邦此行十分忧疑,恐有不虞,先生何以处之?”良曰:“明公放心,我自有方略,但昨所云应答之言,须照此回复,自然无事矣。”正后间,忽有一技军马到来,干戈灿灿,甲士雄壮,为首一将,乃英布也,大呼曰:“奉鲁公命来接沛公。”下马行礼毕,先行,沛公随后。到辕门,有陈平出迎,立于道侧。沛公方欲进,只见营中威武森严,金鼓大作,沛公遂立住不敢行,叫张良曰:“鲁公营内,恰如战场一般,全无些宴会和乐之意,似不可入。”良曰:“公既到此,进则有理,退则甚屈;如一回步,必中其计矣!公可少立,待良入见鲁公,然后进营不迟。”

良徐徐绥步入营,有丁公等把住辕门不放,良曰:“禀复鲁公,有沛公借士张良来见,”丁公人营见鲁公曰:“辕门外有沛公借士张良来见。”公曰:“如何为借士?”范增曰:“此韩国人,五世相韩,为人极有见识。今随沛公为谋士,此来心下说词。公当先杀此人,去沛公一肩臂矣。”项伯闻此言,急止之曰:“不可,鲁公今始入关,正要收天下之心,使多士如云,方成王业,如何无故杀此贤士?况张良与伯厚甚,如公爱之,某当荐举麾下,此人足有稗益也。”公分付丁公,召张良进见。良入营,见鲁公全装甲胄,仗剑而坐,良曰:“某尝闻明王之治天下也,耀德不扬兵,善御世者,在德不在险,故大贾深藏而不露,巨富蓄财而下侈,势强示弱而不暴,兵多逆驻而下见,此老成长虑,识见高卓者之所为也。适见明公宴设鸿门,约会诸侯,亦一时之美举也。某意到此,必笙歌节奏,宾主交欢,喜百姓之莫安,庆暴秦之珍灭,宴荣竟日,尽醉而散,不意甲士环列,戈剑森严,金鼓大作,一团杀气,致令人心不安,各思回避。况明公九战章邯,制伏天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惧,不待恃强而自强,不待言勇而自勇,又何必大张声势而后见其威武哉?见今诸侯在外,见明公全无宾主之礼,所以惧而不敢进也,某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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