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他的其他许多作品一样,《遗风》也受到了反动评论界的攻击。但这是徒劳的。举两个例子就足以说明。俄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革命家之一费多谢也夫在他的一部农奴制经济史的手稿里,大量引用了《遗风》中地主剥削农奴的材料(列宁于一八九三年读到费多谢也夫的这部手稿时,对它作了很高的评价)。费多谢也夫说:“我们要千方百计地把农民吸引到俄国无产阶级的政治运动中来;我们要向农民说明他们的阶级利益所在,说明他们的阶级利益与统治阶级的利益是势不两立的;我们要向农民介绍他们自己的经济和政治历史。……我们自己向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罗田波夫和谢德林这些作家的作品学习,我们还把它们介绍给请我们推荐书目的所有的人们去阅读。”马克思主义文艺评论界也充分地肯定《遗风》的价值。研究谢德林的学者、老布尔什维克奥尔明斯基说:“……假如你们想要知道那个时代①的真实生活,那么,在读各种历史著作之前,先看看《波谢洪尼耶遗风》吧。”又说:“每一个想知道自己阶级的历史生活的工人,都应当特别着重读读《波谢洪尼耶遗风》中描写未来的无产者——家奴们的那些章节……”这些事实不但说明了马克思主义者对《遗风》的真实性和巨大认识意义的肯定,驳倒了反动派的谰言,而且也说明了马克思主义者怎样把谢德林的作品(包括《遗风》在内)当作对革命人民进行教育的有力武器,从而加以充分利用。
①指专制农奴制时代。
作为讽刺作家,谢德林是果戈理的直接继承者。果戈理刻划地主官僚,充满嘲弄、鄙夷、愤怒和“含泪的笑”。这种笑辛酸而发人深省。谢德林刻划地主官僚,充满憎恶、蔑视、愤慨和“仇恨的笑”。这种笑深沉而撼人心弦。屠格涅夫说得好:“我看到有人朗诵萨尔蒂科夫的某些特写的时候,听众怎样发笑以至痉挛。这笑声里有一种近乎可怕的东西,因为听众在发笑的同时,还感到有一根鞭子在抽打自己”。这正是谢德林的讽刺力量所在。
谢德林的讽刺作品大体上可分为两种类型。一种类型带有极度夸张和幻想的成份。为了绕过沙皇检查机关的暗礁,他还不得不运用大量的隐喻、暗示、类比乃至显得怪诞的手法。尽管如此,这种貌似荒诞不经的描写,仍是取材于真实的生活,决非向壁虚构。这类作品,因为过于具体地配合当时的形势和事件,加上表达的方式又很迂回奇特,对于后世的读者尤其是外国的读者来说,必须借助于大量的注释才能理解它的深义所在。另一种类型的作品,虽然也采用某些夸张的手法(往往用在人物的心理表述方面),但幻想和隐喻的成份少得多,对生活的描写直接得多,因而也更易为今天的读者所理解。在已有的谢德林作品的中译本中,《一个城市的历史》和《寓言集》属于前一类型,《戈罗夫略夫一家》和《波谢洪尼耶遗风》则属于后一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