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初,修《英宗实录》,起之忧中,固辞,不许。书成,进修撰,三迁至少詹事,充东宫讲官,受知于孝宗。既即位,进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入内阁参预机务。弘治四年进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累加太子太保,改武英殿。十一年春,进少傅兼太子太傅,代徐溥为首辅。

健学问深粹,正色敢言,以身任天下之重。清宁宫灾,太监李广有罪自杀。健与同列李东阳、谢迁疏言:“古帝王未有不遇灾而惧者。向来奸佞荧惑圣听,贿赂公行,赏罚失当,灾异之积,正此之由。今幸元恶殄丧,圣心开悟,而余慝未除,宿弊未革。伏愿奋发励精,进贤黜奸,明示赏罚。凡所当行,断在不疑,毋更因循,以贻后悔。”帝方嘉纳其言,而广党蔡昭等旋取旨予广祭葬、祠额。健等力谏,仅寝祠额。南北言官指陈时政,频有所论劾,一切皆不问。国子生江瑢劾健、东阳杜抑言路。帝慰留健、东阳,而下瑢于狱,二人力救得释。

十三年四月,大同告警,京师戒严。兵部请甄别京营诸将,帝召健及东阳、迁至平台面议去留。乃去遂安伯陈韶等三人,而召镇远侯顾溥督团营。时帝视朝颇晏,健等以为言,颔之而已。

十四年秋,帝以军兴缺饷,屡下廷议。健等言:“天下之财,其生有限。今光禄岁供增数十倍,诸方织作务为新巧,斋醮日费钜万。太仓所储不足饷战士,而内府取入动四五十万。宗籓、贵戚之求土田夺盐利者,亦数千万计。土木日兴,科敛不已。传奉冗官之俸薪,内府工匠之饩廪,岁增月积,无有穷期,财安得不匮?今陕西、辽东边患方殷,湖广、贵州军旅继动,不知何以应之。望陛下绝无益之费,躬行节俭,为中外倡,而令群臣得毕献其诚,讲求革弊之策,天下幸甚。”明年四月,以灾异陈勤朝讲、节财用、罢斋醮、公赏罚数事。及冬,南京、凤阳大水,廷臣多上言时务,久之不下。健等因极陈怠政之失,请勤听断以振纪纲,帝皆嘉纳。《大明会典》成,加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与东阳、迁同赐蟒衣。阁臣赐蟒自健等始。

帝孝事两宫太后甚谨,而两宫皆好佛、老。先是,清宁宫成,命灌顶国师设坛庆赞,又遣中官赍真武像,建醮武当山,使使诣泰山进神袍,或白昼散灯市上。帝重违太后意,曲从之,而健等谏甚力。十五年六月诏拟《释迦哑塔像赞》,十七年二月诏建延寿塔朝阳门外,除道士杜永祺等五人为真人,皆以健等力谏得寝。

是年夏,小王子谋犯大同,帝召见阁臣。健请简京营大帅,因言京军怯不任战,请自今罢其役作以养锐气。帝然之。退复条上防边事宜,悉报允。未几,边警狎至,帝惑中官苗逵言,锐欲出师。健与东阳、迁委曲阻之,帝意犹未回。兵部尚书刘大夏亦言京军不可动,乃止。

帝自十三年召对健等后,阁臣希得进见。及是在位久,益明习政事,数召见大臣,欲以次革烦苛,除宿弊。尝论及理财,东阳极言盐政弊坏,由陈乞者众,因而私贩数倍。健进曰:“太祖时茶法始行,驸马欧阳伦以私贩坐死,高皇后不能救。如伦事,孰敢为陛下言者?”帝曰:“非不敢言,不肯言耳。”遂诏户部核利弊,具议以闻。

当是时,健等三人同心辅政,竭情尽虑,知无不言。初或有从有不从,既乃益见信,所奏请无不纳,呼为“先生”而不名。每进见,帝辄屏左右。左右间从屏间窃听,但闻帝数数称善。诸进退文武大臣,厘饬屯田、盐、马诸政,健翊赞为多。

未几,帝疾大渐,召健等入乾清宫。帝力疾起坐,自叙即位始末甚详,令近侍书之。已,执健手曰:“先生辈辅导良苦。东宫聪明,但年尚幼,好逸乐。先生辈常劝之读书,辅为贤主。”健等欷歔,顿首受命而出。翌日帝崩。

武宗嗣位,健等厘诸弊政,凡孝宗所欲兴罢者,悉以遗诏行之。刘瑾者,东宫旧竖也,与马永成、谷大用、魏彬、张永、邱聚、高凤、罗祥等八人俱用事,时谓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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