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为必察其几,举必慎于微。知几虑微,斯亡则稀。既察且慎,福禄攸归。昔蘧瑗识四十九非,颜子几三月不违。[二一]跬步无已,至于千里。覆一篑进,及于万仞。故云行远自迩,登高自卑,可大可久,与世推移。月满如规,后夜则亏。槿荣于枝,望暮而萎。夫奚益而非损,孰有损而不害?益不欲多,利不欲大。唯居德者畏其甚,体真者惧其大。道尊则□谤集,任重而□怨会。其达也则尼父栖遑,其忠也而周公狼狈。无曰人之我狭,在我不可而覆。无曰人之我厚,在我不可而咎。如山之大,无不有也;如谷之虚,无不受也;能刚能柔,重可负也;能信能顺,险可走也;能知能愚,期可久也。周庙之人,三缄其口。漏□在前,欹器留后。俾诸来裔,传之坐右。”
其后□臣多言魏史不实,武成复□更审,收又回换。遂为卢同立传,崔绰返更附出。杨愔家传,本云”有魏以来一门而已”,至是改此八字;[二二]又先云”弘农华阴人”,乃改”自云弘农”,以配王慧龙自云太原人。此其失也。
寻除开府、中书监。武成崩,未发丧。在内诸公以后主即位有年,疑于赦令。诸公引收访焉,收固执宜有恩泽,乃从之。掌诏诰,除尚书右仆射,总议监五礼事,位特进。收奏请赵彦深、和士开、徐之才共监。先以告士开,士开惊辞以不学。收曰:“天下事皆由王,五礼非王不决。”士开谢而许之。多引文士令执笔,儒者马敬德、熊安生、权会实主之。武平三年薨。赠司空、尚书左仆射,谥文贞。有集七十卷。
收硕学大才,然性褊,不能达命体道。见当途贵游,每以言色相悦。然提□后辈,以名行为先,浮华轻险之徒,虽有才能,弗重也。初河间邢子才及季景与收并以文章显,世称大邢小魏,[二三]言尤俊也。收少子才十岁,子才每曰:“佛助寮人之伟。”后收稍与子才争名,文宣贬子才曰:“尔才不及魏收。”收益得志。自序云:“先称温、邢,后曰邢、魏。”然收内陋邢,心不许也。收既轻疾,好声乐,善胡舞。文宣末,数于东山与诸优为狝猴与狗□,帝宠狎之。收外兄博陵崔岩尝以双声嘲收曰:“愚魏衰收。”收答曰:“颜岩腥瘦,是谁所生,羊颐狗颊,头团鼻平,饭房笭笼,着孔嘲玎。”其辩捷不拘若是。既缘史笔,多憾于人,齐亡之岁,收□被发,弃其骨于外。先养弟子仁表为嗣,位至尚书膳部郎中。隋开皇中卒于温县令。
校勘记
[一]北齐书卷三十七按此卷原缺,宋本、三朝本、南本、局本卷末有宋人校语云:“此传与北史同,但不序世家,又无论赞,疑非正史。”按此传与北史卷五六魏收传基本相同,只字句小有出入,但传首□世系有异。疑北齐书原文残存传首世系,以下后人以北史补。
[二]曾祖缉祖韶北史卷五六魏收传、魏书卷一
○四自序收祖名”悦”。按魏书卷九二魏溥妻房氏传称溥子缉,”缉子悦为济阴太守”,魏书卷九一王叡附子椿传称”椿妻巨鹿魏悦女”,又有”兄子建”和”兄子收”之语。知”韶”当作”悦”。
[三]诏试收为封禅书收下笔便就不立稿草御览卷六
○
○二七
○一页引北齐书云:“魏收巨鹿人,以文章见知。曾奉诏为封禅文。收对曰:“封禅者,帝之盛事,昔司马长卿尚绝笔于此,以臣下材,何敢拟议。臣虽愚浅,敢不竭作。”乃于御前下笔便就,不立稿草。”按自”收对曰”已下至”乃于御前”三十九字为本书和魏书、北史所无,自是北齐书原文,但御览也加删节,故文意不贯。
[四]白帝曰三朝本、百衲本、北本、汲本、局本无”白”字,南本依北史卷五六增此字,殿本从之。按御览同上卷页也有”白”字。若无,则下面的话便是节闵帝语,何必特别□述贾思同侍立。今从南本。
[五]收忽季景故方之诸本无”故”字。南本及北史卷五六”忽”下有”以”字,南本当即依北史增。册府卷九四四一一一二三页有”故”字。按册府多据补本北齐书,知原有此字,今据补。
[六]魏收恃才无宜适诸本”无宜适”三字作”使气卿”。三朝本、百衲本及北史卷五六、册府卷八
○
○九五
○五页、御览卷九四五四一九七页都作”无宜适”。按宋书卷八八薛安都传有”小子无宜适”语,这是当时口语,南本以下妄改,今从三朝本。
[七]打从叔季景出六百斛米北史卷五六”斛米”作”斗番”。按此语作”斛米”作”斗番”都不可解。
[八]游雅高允诸本脱”雅高”二字。按游雅、高允参预修史,并见魏书卷四八及卷五四本传,今据魏书卷一
○四自序补。
[九]宣武时命邢峦追撰孝文起居注书至太和十四年诸本无”至”字,于文义不合,今据北史卷五六补。
[一○]专总斟酌北史卷五六、魏书卷一
○四皆百衲本”专”作”传”,册府卷五五六六六七八页作”博”。按”博总”即广泛收集之意。疑本作”博”,讹作”传”,后人以读不可通,又去人旁。
[一一]眭仲让诸本”眭”讹”睦”,南、北、殿三本”仲”又讹”元”。今据北史卷五六改。参卷四五校记。[一二]若修德义之风则韦彭伊霍夫何足数诸本”韦”作”韩”,三朝本、百衲本作”韦”。按魏书卷七四尒朱荣传论作”彭韦”。”彭、韦”指大彭、豕韦,是传说中的商代霸主,故置于伊尹、霍光之前。韩信、彭越均不善终,和尒朱荣相似,与此论所谓”修德义之风”,”夫何足数”语不合。今从三朝本。
[一三]顿丘李庶家传称其本是梁国蒙人诸本”蒙”作”家”。洪颐□诸史考异卷一二云:“梁国家人当是蒙人之讹。”按李庶是李平之孙见魏书卷六六李平传,这一家是北魏外戚。平伯父峻,见魏书卷八三外戚传,说他是”梁国蒙县人,元皇后兄也”,卷一三文成元皇后李氏传也说她是”梁国蒙县人”。洪说是,今改正。
[一四]乃放二姬三朝本、百衲本、汲本、局本及册府卷九四一一一
○八二页”放”作”杀”,南、北、殿三本及北史卷五六作”放”。按封建地主残暴凶恶,杀二姬完全可能。但北史卷四二刘芳附孙逖传说”其姊为任氏妇,没入宫,□以赐魏收”,又云”逖姊魏家者,收时已放出,逖因次欲嫁之”,所云”二姬”,其一即刘芳孙女,知作”放”是。今从南本。
[一五]始收比温子升邢卲稍为后进诸本”比”作”与”,南本依北史卷五六改,今从之。
[一六]唯以章表碑志自许此外更同儿戏御览卷五八七二六四五页引三国典略作”唯以章表自许,此同儿戏”。按如此传,则是章表碑志之外,连作赋也同儿戏,和上文”会须作赋,始成大才士”之语矛盾。疑御览是,这里衍”外更”二字。
[一七]既而赵郡公增年获免张森楷云:“案彭城王浟传卷一
○,此是赵郡李公统母事,此但作“赵郡公”三字,当有脱文。”按张说是。
[一八]彼期远而能通诸本”期”作”其”。北史卷五六、册府卷八一七九七二
○页作”期”。按上文说”期之远者莫如年”,作”期”是,今据改。
[一九]胶漆讵坚诸本”讵”作”谓”。北史卷五六、册府同上卷页作”讵”。按文义作”讵”是,今据改。
[二○]过涅为绀踰蓝作青三朝本”涅”作”湿”,他本都作”缁”百衲本也依他本改”缁”,北史卷五六、册府同上卷页作”涅”。按淮南子俶真篇云:“以涅染缁,则黑于涅,以蓝染青,则青于蓝”,这二句即取此义,作”涅”是,三朝本形讹作”湿”,尚存痕迹,今据北史、册府改。
[二一]昔蘧瑗识四十九非颜子几三月不违三朝本、百衲本及北史卷五六、册府宋本卷八一七”几”上有”□”字。他本无。按”□几”即”其殆庶几”之意,本当有”□”字,但这样就和上句不对。疑上句”识”字上下先脱一字,后人遂删”□”字以就对偶。今上句脱字无从补入,这里也不补。
[二二]杨愔家传本云有魏以来一门而已至是改此八字诸本”云”作”无”,三朝本、百衲本及北史卷五六、册府卷五六二六七五
○页作”云”。又诸本及北史”改”并作”加”,册府作”改”。按今魏书卷五八杨播传即所谓”杨愔家传”无此八字,独见于北史卷四一杨播传论。若魏书定本”加此八字”,何故不见于传世诸本?知魏书初稿,特书此八字以媚杨愔,后来杨愔被杀,又削去八字,以示不亲杨氏。李延寿认为不该削去,故在北史传论中又据魏书初稿写上此八字。李延寿于魏收传中说”此其指魏收失也”,是说他削去不对,不是说有此八字不对。这里”云”字先讹”亡”,又写作”无”,后人遂并下”改”字也改作”加”。北齐书旧本和北史”云”字尚不误,而”改”字唯册府独是。今从三朝本及册府。
[二三]初河间邢子才及季景与收并以文章显世称大邢小魏北史卷五六”子才”下有”子明”二字。按邢昕字子明,子才族子,见魏书卷八三文苑传、北史卷四三邢峦传。传云”大邢小魏”,当时必以子才、子明为大小邢,季景与收为大小魏,才有这话,这里当脱”子明”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