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痈疽之医”,“瘠,姓;环,名,侍人也”。
○正义曰:未详其人,但以经文推之,亦诚然也。
○注“颜雠由”至“灵公”。
○正义曰:案孔子世家《史记》云:“孔子自鲁适卫,主於子路妻兄颜浊邹家。”是则颜雠由即浊邹也,为卫大夫。又案鲁哀公二十五年《左传》云:“弥子饮卫侯酒。”杜预云:“弥子,弥子瑕也。是其有幸於卫灵公者也。”
○注“遭宋桓魋之故”至“陈侯周”。
○正义曰:案《史记》:“孔子自卫过曹,及去曹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拔其树。遂适郑,与弟子相失。遂至陈,主於司城贞子家。岁馀,吴王夫差伐陈,取三邑而去。”由是推之,则司城贞子为陈国之卿,非宋卿也。亦恐史家谬误。云陈侯周,怀公子也,今案《史记·世家》“陈怀公之子名越者,乃为湣公”,又案《公年表》“六年,孔子来”,是则陈侯周即湣公,是为怀公之子。湣公即位二十四年,楚惠王复国,以兵北伐,杀湣公,遂灭陈而有之,是岁孔子卒於鲁。案《孔子世家》云:“孔子在陈三岁,晋、楚争强,更伐陈。及吴侵陈,孔子遂曰:归与归与。”然则孔子湣公六年来至,居三岁,遂复适卫而归鲁,是湣公八年去陈也。由此推之,则孔子主於司城,是为湣公之臣矣。今孟子乃云为陈侯周臣,是陈侯周即湣也。
万章问曰:“或曰:‘百里奚自鬻於秦养牲者,五羊之皮,食牛,以要秦缪公。’信乎?”(人言百里奚自卖五羖羊皮,为人养牛,以是而要秦缪之相,实然不?)孟子曰:“否,然,好事者为之也。(好事毁败人之德行者为设此言也。)百里奚,虞人也。晋人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假道於虞以伐虢。宫之奇谏,(垂棘,美玉所出地名。屈产,地,良马所生。乘,四马也。皆晋国之所宝。宫之奇,虞之贤臣,谏之不欲令虞公受璧、马而假晋道。)百里奚不谏,知虞公之不可谏而去。之秦,年已七十矣,曾不知以食牛干秦缪公之为污也,可谓智乎?不可谏而不谏,可谓不智乎?知虞公之将亡而先去之,不可谓不智也。时举於秦,知缪公之可与有行也而相之,可谓不智乎?相秦而显其君於天下,可传於後世,不贤而能之乎?”(百里奚知虞公之不可谏而去之秦,年七十而不知食牛、干人君之为污,是为不智也。欲言其不智,下有三智,知食牛干秦为不然也。卒相秦,显其君,不贤之人岂能如是?言其实贤也。)自鬻以成其君,乡党自好者不为,而谓贤者为之乎?(人自鬻於污辱,而已传相成立其君,乡党邑里自喜好名者尚不肯为也,况贤人肯辱身而为之乎?)
[疏]“万章问曰”至“贤者为之乎”。
○正义曰:此章指言君子时行则行,时舍则舍,故能显君明道,不为苟合,而为正者也。“万章问曰”至“信乎者”,万章问孟子,谓或有人曰百里奚自卖五羊之皮於秦,为人养牛,以此而干秦缪公为之相,今信乃为实然乎,否乎?“孟子曰:否”至“而谓贤者为之乎”,孟子答之,以为否,不信然也。百里奚,虞国之大夫也。晋献公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假道於虞以伐虢国。虞之大夫宫之奇谏之,令虞公无受璧与马以借与道也。百里奚不谏之,以其知虞公之不可谏而去之。遂往秦,时百里奚年己七十岁矣,岂不知食养牛、干秦缪公之为有污辱也?苟如是,不知以食牛为污辱,可谓为智者?言不可谓之智者矣。知虞公为君不可得而谏,故不谏,可谓为不智乎?言如此可谓为智者也。又知虞公将亡其国,而乃先去之而之秦,不可谓之不智也。时得举用於秦国,百里奚知秦缪公可与有行其道也,遂辅相之,可谓不智乎?言可谓之智者矣。及辅相秦缪公,而显其君名扬於天下,又可传於後世,不为贤者而能如是乎?言百里奚真贤者,乃能如是显其君於天下,可传於後世。如自卖而污辱其身,乃为成立其君,虽乡党邑里自喜好名者,尚亦不肯为自鬻以污身,今乃谓百里奚为真贤者而肯为乎?言百里奚不肯为是也。盖宫之奇者,按杜预《春秋传》云:“虞之忠臣也。”
○注“五羖羊皮”。
○正义曰:《说文》云:“羖,夏羊牝曰羖羊也。”
○注“垂棘”至“晋道”。
○正义曰:《左传》鲁僖公二年云:“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杜预曰:“荀息,荀叔也。屈产生良马,垂棘出美玉,故以为名。四马曰乘。”《史记》云:“百里奚者,晋献公既虏百里奚以为秦缪公媵於秦,百里奚亡秦走宛,楚鄙人说之,缪公闻百里奚贤,欲重赎之,恐楚人不与,乃使人请以五羖羊之皮赎之。楚人许之,缪公乃释其囚,授之以国政,号曰五羖大夫。”是其事矣。又僖公五年,云:“晋侯复假道於虞以伐虢。宫之奇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寇不可玩,一之谓甚,其可再乎为?’二年,假晋道,灭下阳是也,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其虞、虢之谓也。宫之奇以其族行,曰:‘虞不腊矣,在此行也。’冬十二月,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於王。故书曰:‘晋人执虞公。’罪虞,且言易也。”此孟子所以据且云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