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看到故乡小站时,我的眼睛感觉很酸很疼,我问车站的人,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青枝吗?

七八年前,青枝和她家族的名字如雷贯耳,谁会不知道她?

她摇着头,没听说过。

再问,她们摇着头。

我终于说起她爸爸的名字,那个名字,我不愿意提起。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告诉我,他啊,死了,早死了。七八年前,和情人私会,然后把车开到了山涧里,然后家就败了,他老婆一个月后就自杀了。多大的家产啊,全完了,那叫惨啊。他闺女后来回来了,后来,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我几乎惊得立不住,这石破天惊的消息,是铁马冰河,撞得我到处是冰渣子,冷到心里。

一片烟花乱。

她当年的发呆,她得了这样的消息,如何不奔回来?她的心,是碎了的,可是,却没有告诉我,一个人承担下来,然后,走了,不知去了哪里,远走他乡,或者嫁人,或者一个人闯天下,或者……我无法想象,所有想象的重逢只是我的想象了。

在广场上,我一个人坐到天黑。

天黑了,又有老太太们来扭歌,却没有当年唱摇滚的青年了,也没有那个冲上台唱《边界1999》的女孩子了。

当然,更不会有我拉着她的手去喝啤酒了。

一切,恍如一梦。

我是不是要像《斯卡布罗集市》那样殷勤询问:quot;您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她曾经是我的爱人,叫她替我做件麻布衣衫。quot;

这样一想,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里爬了出来。

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认识青枝吗?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她笑时,会露出一颗龅牙。

她会唱《边界1999》,那一句:离别后如何面对孤独的千年。

是因为那句,我爱上了她,然后想和她一生一世,一辈子,不分离。

如果你遇到,请你告诉我。

她一直让我认真地说一次我爱她,可我总是嬉皮笑脸地说。

如果我这次看到她,我一定认真地说一次,青枝,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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