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伦斯孤单寂寞,海军军官候补生神秘莫测

弗洛伦斯孤独地居住在这座宏伟而冷清的公馆中,一天又一天地过去,她仍孤独地居住着;光秃秃的墙壁含着发呆的眼光俯视着她,仿佛它们怀着戈冈①般的心肠,决心凝视着她,使她的青春和美貌转变成石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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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戈冈(Gorgon):希腊神话中三个有蛇发的女怪之一,面目狰狞,人一见她之后就立刻吓得变成石头。

妖魔故事中隐藏在密林深处、具有奇异魔力的住宅,没有一座在想象中能比她父亲的公馆在冷酷的现实中更加凄凉冷落、无人过问;它俯临着大街;夜间,当邻近的窗子放射出光芒时,它经常是这条光线微弱的街道上的一个暗点;白天,它经常是这条街道从不露出微笑的脸上的一道皱眉。

在这座公馆的前面,没有像妖魔传奇中通常所见到的那样,有两条龙守卫着监禁在里面的清白无辜的受害者;但在门的拱道上面有一张怒目而视的脸,邪恶地张开薄薄的嘴唇,俯瞰着所有的来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奇形怪状的生了锈的铁栅栏,曲曲弯弯,像一个藤架的化石一样竖立在门槛上,上面是细长的和螺旋形的尖端,两边各挂着一个不祥的熄灯器,似乎在说,“进去的人,请把光留有后面!”①正门上没有刻上任何辟邪驱怪的文字,但是这座公馆现在外表上十分冷落凄凉,孩子们都用粉笔在栏杆和铺石的道路上——特别是在墙角周围——乱涂乱写,还在马厩的门上画上鬼怪;因为他们有时被托林森先生撵跑,所以他们就采取报复,在上面画上他的肖像,把他的耳朵画成从帽子底下沿着水平方向长出来。在这座公馆屋顶的阴影下,不再有任何喧闹的声音。吹奏铜管乐器的乐队每星期一次在早上来到街上,当它走过这些窗子下面的时候,从来没有吹奏过一个曲调;所有这些娱乐团体都一鼻孔出气似地把它当做一个不可救药的地方,疏远它,回避它,直至那可怜的弹小管风琴的艺人也毫不例外。(这艺人的技艺很不高明,还配上一些用机械自动操作的蹩脚的舞蹈木偶,在双扇门下进进出出地跳着华尔兹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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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意大利诗人但丁(Dante,公元1265—1321年)在《神曲》的《地狱》篇中写道,地狱的正门上刻着以下文字:“进去的人,请把希望抛弃!”狄更斯把这个有名的警句在这里有趣地进行了改写。

对董贝先生公馆所施加的魔力要比那种使房屋沉睡一段时间、但醒来时仍清新如初、丝毫无损的魔力具有更大的破坏性。

荒废的凄凉景象处处都在默默无声地证明这一点。房间里面,窗帘垂头丧气,萎靡不振,失去了先前的折痕与形状,像笨重的柩衣一般悬挂着;大批不用的家具像在大祭时被屠杀的大量牲口一样,依旧堆积着和被覆盖着,像被囚禁和遗忘的人们一样蜷缩着,不知不觉地改变着形貌。镜子好像随着岁月的呼吸,变得暗淡无光。地毯上的图案褪了色,看去模糊不清,像对往昔岁月中零星琐事的回忆一样。木板对不习惯的脚步感到吃惊,吱嘎吱嘎地响着并颤抖着。钥匙在门锁中生了锈。墙壁开始潮湿。图画在污土的覆盖下似乎退缩下去,隐匿起来。霉菌开始潜藏在壁橱中。真菌从地窖的角落中生长出来。灰尘积聚着,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和怎样积聚起来的。蜘蛛、蛀虫和蛆蛴螬的声音每天都可以听到。喜爱探险猎奇的蟑螂不时可以在楼梯上或楼上的房间中看到,他一动不动,仿佛在纳罕,他怎么跑到那里去的。耗子到了夜间就穿过它们在墙上嵌板后面凿通的黑洞洞的通道,吱吱响叫并相互扭打着。

从关上的百叶窗中透过来的未必是真正的光线中,可以模糊看得出大房间中冷冷清清而又庄严豪华的景象;它也许正好充分说明这是一座被施过魔力的住宅。例如:镀金的狮子把失去光泽的脚爪偷偷地从罩套下面伸出;树立在底座上的大理石半身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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