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微微一笑。他可以想象得出那是一种什么场面──一个高个子、爱唠叨的意大利人,碰一个比绅士还要绅士的冷冰冰的先生。

“请问,你在读什么书?”他问。

“先生,眼下我在读《爱的俘虏》,作者是阿拉贝拉·理查森夫人。”

“挺好的一本书?”

“先生,我挺喜欢。”

“我们接着谈吧。你回到包房,然后就读《爱的俘虏》一下到──什么时候?”

“十点半左右,先生。那个意大利人想睡了,列车员便来铺床。”

“于是你也上床睡了。”

“我上了床,先生,可并没有睡。”

“为什么呢?”

“牙痛,先生。”

“哦,那可是挺痛的呢。”

“痛极了,先生。”

“你可曾想法治治?”

“我抹了点丁香油,先生,便不那会痛了,不过还是睡不着。索性打开床头灯,又看起书来──不过是分分心而已。”

“那么你压根儿就没睡着?”

“是的,先生。大清早四点钟光景我打了一个盹。”

“你的同伴呢?”

“那个意大利人?啊,他直打呼噜。”

“夜里他不曾离开过包房?”

“没有,先生。”

“你呢?”

“没有,先生。”

“夜里你听见过什么声响没有?”

“我想,没有,先生。我是说没听见什么异常的。火车停着,四周可静呢。”

波洛沉默了片刻,接着说:

“我想,还是有点儿小问题要问。你对这一悲剧一无所知?”

“我想是这样。先生。这很抱歉。”

“据你所知,你的主人跟麦克昆先生有没有发生过争执?或者他们之间有没有仇?”

“哦,先生,不会的。麦克昆先生可个讨人喜欢的先生。”

“在跟雷切特先生之前,你在什么地方做过事?”

“跟亨利·汤姆林森爵士,先生,格罗斯维诺广场。”

“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他要去东非去,先生,再也用着我了。不过,我相信,他会为我证明的,先生。我跟他多年了。”

“那么,你跟雷切特先生有多久了?”

“只有十个多月,先生。”

“谢谢你,马斯特曼。顺便问一句,你右是抽烟斗的?”

“不,先生,我只抽卷烟──挺蹩脚的,先生。”

“谢谢你,就这样吧。”

波洛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起了。

佣人迟疑了一会。

“先生,请原谅,我还有几句话要说。那位美国老太太眼下激动得不得了。她说,谁是凶手她一清二楚。她激动得厉害呢,先生。”

“如此说来,”波洛笑了笑,“下面我们最好还是找她来。”

“先生,要不要我去通知她?好一会儿,她一个劲地要求找个负责的。列车员在设法安慰她。”

“朋友,唤她吧。”波洛说,“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鲍克先生手里拿着哈伯德太太留下的钮扣。

“这么一只钮扣,实在叫人摸不透。是不是说,皮埃尔·米歇尔也卷进这一案子?”他说。他停了一会,看看波洛没有回答,便接着说:“朋友,你的意见呢?”

“这颗钮扣说明:存在几种可能。”波洛沉思道。“在讨论现有的证据之前,我们先找瑞典太太谈谈。”

他把面前的一叠护照清理一番。

“啊,在这儿哪!格莱达·奥尔逊,四十九岁。”

鲍克先生派餐车侍者去。不久,一位淡黄卷发,温柔的、生着一张长长的羊一般脸孔的女人被领了进来。她透过近视眼镜匆匆地看了波洛一眼。她的神情相当安详。

显然,她法语能听也能说。可以用法语进行这次交谈了。波洛向她提了几个问题──答案他心中有数:她的姓名,年龄和住址。接着问她的职业。

据她说,她是伊斯坦布尔附近座教会学校的总管,受过专门的护士训练。

“太太,昨晚发生的案件你该知道了吧?”

“自然罗。太可怕了。那位美国太太跟我说过,杀人犯确实在她的房里呆过。”

“太太,听说,最后着见被害者活着的是你,是吗?”

“不知道,也许是这样。我错开了他的门,把人羞死了。这可是闹了个天大的误会。”

“你真的见到他?”

“是的,他在读书。我慌忙道歉,便退出来了。”

“他跟你说过话吗?”

她那细嫩的脸颊顿时泛起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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